其实,苏澜现在在幽禁室内的处境,并没有比史蒂芬好到哪儿去,她今天穿了一条素雅的浅色雪纺长裙,一双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小白鞋。
本是青春靓丽少女感十足的装束,但是现在,不仅她的小白鞋已经辨别不出她原来的颜色,就连她身上的素色长裙也变成了破衣烂衫。
腋下那一条一条的裂缝,根本就遮挡不住内里那傲人的风光,原本整齐地披在肩头两边的大波浪卷发,此刻更是像廉价的布条拖把一般,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挡住了她的脸。
使得那些在她正前方的人,只能透过那些头发丝儿的缝隙,隐约看到那双被藏在头发后面泛着像贞子一般充满了怨气和恨意的阴森眼眸。
最可怕的是,把她的小白鞋染成其他颜色的颜色,不是别的颜色,而是刺眼的红,还有那些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除了被鞭打过的痕迹,就是皮开肉绽的血肉模糊。
她的头此刻正被人用力地踩在脚底下,视线前方不远处的墙角里,是早就被一棍棒敲晕了脑袋的柯安晏,双手撑着地面,刚想支起身子奋力反抗,太阳穴上便多出了一把冷冰冰的枪。
“老实点,不然我就一枪嘣了你。”
苏丹雪不可一世的声音从头顶凶狠地砸下来,苏澜忍不住地抽了抽嘴角,她今天真就无语到了姥姥家,先是慕以欣,接着是陆玉霏,如今又来了个苏丹雪,合着是天要亡她的节奏?
回想往日,她顾念苏丹雪和她是同父异母的情分,屡次对这丫头手下留情,如今换来的却是人家对她的赶尽杀绝。
看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回想苏丹雪一踏入这个房间,就命人扣住她,接着就用鞭子给了她好一顿抽。
如今更是牛逼,把枪都用上了,苏澜咬着牙,冲她道:“苏丹雪,有种你现在就开枪打死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这一辈子都生不如死的活着。”
苏澜发誓,下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对苏丹雪手下留情,哪怕是父亲苏翰林跪下来求她,她也绝对不会再轻饶了苏丹雪。
“呵……”听了苏澜的话,苏丹雪却只是勾唇不屑地一笑,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到阴曹地府去和你那个短命的亲妈说去吧。”
说罢,苏丹雪拉下了枪的保险栓。
“别装了苏丹雪,你不会杀我的。”头被苏丹雪踩着,苏澜感觉得到她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颤抖,没有人天生就是杀手。
尤其是第一次准备杀人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种害怕和恐惧的心理,苏丹雪也不例外,何况她平时还是一个连鱼都没有杀过的人。
“我妈被厉珒学长带走了,如果你实在不想死,那就打电话告诉他,让他立刻马上放了我妈!”是的,苏丹雪在前来报复蹂躏苏澜的途中,得到了慕以欣被厉珒强行带上飞机的消息。
她不知道厉珒让慕以欣上飞机,只是为了让慕以欣给他做向导,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陆温纶藏匿陆芷柔的地方。
她只知道以往任何一个得罪欺负了苏澜的人,落到了厉珒手中都不会有好下场,她担心,她紧张,她害怕厉珒会在一怒之下杀了慕以欣。
所以,坐车一路抵达了陆玉霏这个据点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苏澜痛揍了一顿,然后她意外的发现苏澜的身手并不弱。
那些个帮着她殴打苏澜的人,好些个身上都挂了彩,有一个甚至还被苏澜硬生生地废了老二,如果没被人抬走,恐怕现在都还在地上捂着裤裆疼的满地打滚。
打电话给厉珒?!
苏澜拧着眉头,美眸半眯着盯着门外那些忽明忽暗的光晕,模样看起来有些恍恍惚惚的。
似身在梦境。
分不清方才从苏丹雪口中听到的那话,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你刚说什么?”
苏澜怔愣了好一阵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说——让你打电话给厉珒学长,让他放了我妈——”苏丹雪敞开了嗓门冲着苏澜的耳朵大声地吼。
“哦。”
苏澜不温不火的哦了声,其实心底早已经乐开了花,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很明显,苏丹雪就是陆玉霏那个猪一般的队友,所以苏澜真心觉得老天爷对她其实还是极好的,一分钟之前她还以为自己今晚必死无疑。
不料,苏丹雪这么快就给了她一条生路,不过……她仰头问苏丹雪,“你让我和厉珒打电话,难道就不怕厉珒知道了我现在的位置跑来救走了我,然后被陆玉霏那老妖婆迁怒吗?”
“少废话!”
苏丹雪把一部手机啪一声扔在了苏澜的手边上。
她听得出苏澜语气中的嘲讽,也知道如果厉珒因为她现在的举动而得知了苏澜的下落并成功的救走了苏澜,日后陆玉霏一定不会轻饶她。
可是,为了救出被厉珒抓走的妈妈……她别、无、选、择!
唉!
在手机上输入厉珒的电话号码时,苏澜沉沉叹了口气,然后说:“可怜的人呐。”
这里的可怜代表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聪明绝顶原本胜券在握形势一片光明的陆玉霏,却在这个时候遭遇了猪队友苏丹雪的背叛,而另一个可怜就是苏丹雪本尊无疑了。
苏澜想,如果有一天苏丹雪知道了其实萧笛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如今用命不惜一切都要去营救和保护的慕以欣,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爱她,到时,她一定会很崩溃很绝望很后悔吧。
所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暂且等着吧,苏丹雪,往后的日子里,我有的是让你痛不欲生的手段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