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喊话以后,那个小孩一开始只是淡漠的看了我们一眼,那种淡漠让人骨子里觉得绝望,那是一种对任何事物,包括仇恨都不再感兴趣的眼神,如果为人是如此的生存在世上,那不是一种绝望的生活,又是什么?
但这种淡漠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肖承乾和慧根儿相继小小的出手以后,它看向我们的眼神来了几分探寻的意思,让人感觉它整个鬼都有了一丝精气神儿的灵动,这种感觉要好多了。
“你们等等,我就下来。”终于,它的声音从屋顶上飘来,不是我们想象的小孩子的声音,而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怪异。
不过,我们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毕竟这是鬼物的世界,它要以什么形象出现,以什么样的声音说话可不像拥有阳身时那样受到了限制,它可以随意的。
我们也不会因为这只鬼物以十岁小孩儿的形象出现,就会放松警惕。
那小孩儿在答完我们这句话以后,慢慢的从三楼的屋顶跳进了窗子,然后就看不见它的身影了,而我却也习惯了这里的鬼物被这样一座城限制了活动能力,就比如那个小孩儿不会直接的飘下来。
说起来是很无逻辑的一件事情,就比如鬼物跳楼怎么会血肉模糊?它们根本就没有阳身!但在这个城市就是这样,不管你跳楼还是自杀,就和阳间是一模一样的效果,不同的只是,这里是在‘演戏’,只有效果,没有后果!
嗯,没有死去的后果!
这是一座尽力在模仿阳间一切的城市,就比如我们身后那座客栈,我实在想不清楚它的存在是有什么意义?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就如同外面的世界,某个古镇一般的小楼,打开了自家的木门,那样打开了。
我有些好笑的想着,到底是谁建了这座城,做出这种繁琐的‘幻想’,明明就是鬼物,为何要按阳间的规律办事儿?这和脱了裤子放屁一样的没有意义。
“你们新来的?是来找我聊聊?我能清楚,才来这里的寂寞和不适,如果你们想安静的聊聊,就进屋吧,大街上疯子太多。”我们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那个小孩儿又用中年人的声音和我们说了一大堆话。
我听得清楚,两个问句,接着就是看似礼貌,实则替我们做了决定的几句话。
它比我们想象的‘热情’,感觉的出来,应该是很寂寞的罢。
但它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沧桑,那话里虽说说的平淡,谁不能听出一个无奈悲伤的意思?
“进去吗?”承心哥走到我的身旁,小声的说了一句,大家的目光也望向了我。
有不进去的理由吗?我看着那个小孩说到:“那就叨扰你了,我们都可以进去和你聊聊吗?”
“都进来吧。”那小孩儿很干脆的点点头,接着说了一句:“反正我已经死了,做鬼也是身无长物,最不怕的就是再死一次。”
说话间,它转身上了楼,我连忙的跟了上去。
它的脚步在逼仄的木楼梯上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在这个城市,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阳世的木楼梯会发出这种声音,这里的楼梯自然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我看得出来它是想尽量把自己的脚步放轻一些,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但在我要上楼梯的时候,它却忽然转头对我说到:“你轻点儿,一楼的全部都出门了,二楼的却还剩下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在睡着消化,不要吵醒它,吵醒它了就出了不了这个屋子了。”
“什么意思?”我不解。
那个小孩儿却幽幽的叹息一声,说到:“你是新人,不了解也正常,反正轻点儿也就是了,一切进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