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司马心头一颤。
“没错!不止是在做梦,而且有多重梦境!”男子酝酿已久的结论吐口而出。
司马越听越玄乎,新的问题也随即引发,“既然是梦,为什么你不试图醒过来?回归现实?”
“嚯嚯!哪有那么简单?你以为从梦中醒来很简单么?我推测得死掉才可以!而且死了之后,鬼知道是回归现实,还是去上一层!”
“你设法继续睡觉,睡着,然后再醒来!”
“没用的,还是在这片世界!甚至,更糟糕……去了下一层!”
“所以,你才让我杀了你?”
男子没用吱声,轻轻掐灭半截雪茄,闭目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能肯定能否奏效。试试看吧!”说完,将半截雪茄小心翼翼塞回衣袋,又叹了口气,“可惜……可惜我没勇气自杀。”
“奇怪,你的雪茄怎么来的?”司马疑惑道。
“呵呵!没错!这!就叫全能型的梦!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构造出来的世界。我真是越来越崇拜那个高高在上的造物者了!”大汉喜怒无常,略微陶醉地说道,“在梦中,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可能实现!看看这根雪茄?它一种‘设计’!这是我遨游于‘上一层’的杰作。说白了,我算是一个低级的筑梦师!”
“设计?筑梦?”司马完全没听明白,包括什么叫做“上一层”!这是很新鲜的词。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有种错觉:“我其实比这个男人知道的更多,但是现在记忆力出现很大问题。变得一无所知。我……会不会在这里迷失,再也回不去?早知道就不支援参加那次实验了。风险太大。”
“最后一根了!呵!燃尽它的使命!或许,我也将走到尽头。现在才开始后悔,呵,我设计的物品不够用喽!”大汉捣鼓着打火机,自嘲道。
司马眼前一亮,隐约领悟到一点,隔着一层面纱,难以悟透。正欲开口请教大汉那神奇的“设计”。
突然,一只粗如巨蟒的手臂猛的圈过来。
“别抬头!”俄罗斯大汉搂着司马砰然卧倒。
嘶!
就在两人卧倒的一瞬,两道紫色激光迎面而来,势如破竹。身后的崖壁当场被洞穿,只见浑圆的入口,望不到尽头。
“该死!又来了?这帮赶尽杀绝的家伙!难道我有所觉悟也算罪行?造物主希望这里活着的全是一无所知的良好居民?”
事态突变,司马总算弄清大汉这身衣裳为何千疮百孔。
他现在更加关心一个问题造物主是谁?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响起:“你就是造物主!”
强劲的气流划过耳畔,司马忍不住抬了抬头,毒辣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远方天际,几颗敢与烈日争辉的光点急速飞来。一二三四五!竟是五个全副黑色武装,靴底烈焰勃发,横空飞行的特种战士。这种新型武装套件司马从未见过,2023年的地球会有这种高科技?最惹眼的他们手中的奇异枪支,只在科幻电影中见过,难道是镭射?
“喂!这是怎么回事?你说的‘上一层’究竟是什么?这些人的武器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啊!”
噗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一道激光毫无征兆地降临。司马反手握住大汉手臂,双双侧滚翻躲过一劫。
“呵!呼~呼!你错了!并不是武器不符合时代。事实上我们才叫不符合这个时代!这片梦境世界的发展程度堪比现实世界的2040年!”身体过激运动导致心跳不已,俄罗斯大汉急促喘息。颤抖的十指从衣袋中摸出一件新鲜玩意儿。那是一把通体银白的镭射手枪,晶莹剔透的枪身倒映着大汉刚毅的面孔。那对深邃的眼眸中,绝望与希冀并存!
“拿好,开枪杀了我!”大汉将手枪重重按进司马的掌心,一脸疲惫与欣慰,玩味地说出一串中文。仿佛下一刻即将解脱,声音沙哑道,“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但愿我的猜想正确,生命的尽头,即回归现实!Вэыдлчeгoheждn(俄语:在这世上,别让自己期盼什么!)。”
司马握枪的手止不住颤抖。他从未杀过人,更不知这样做能否帮这俄罗斯汉子解脱。若猜想属实,他将毫不犹豫地了结大汉的生命再自杀。
俄罗斯汉子一脸焦急地望着举棋不定的司马,突然,司马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暗淡,像是濒临断电的显示屏,只不准下一刻就彻底黑屏。这位俄罗斯汉子平生从未如此恐慌过,近乎抓狂地扑向司马,感受到那逐渐溃散的虚像,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不!不!开什么玩笑?这场盗梦危机难道就没人能帮帮我吗?别走!别走啊……”
茫然失措的司马浑然不知,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暗淡下去,直至一点一滴溃散……
……
直至进入下一层。
……
不久后,又进入下一层……
……
不知不觉,又退回上一层……
这个仿佛由他自己一手构造的世界变化无常。
……
浑身骤然发冷,司马从梦中惊醒。虽然闭着眼,他还是能感受到自己置身一座格外熟悉的金属舱内,舱门附近有十多个系着蓝色口罩,戴着蓝色手术帽的同事围城了一圈。
“回来了?小司?”有人率先关切地问。
也有人迫不及待地问:“感觉怎么样?真实度如何?我们构造的那片世界比起盗梦空间如何?”
“喂,你倒是说啊?别卖关子了。这次的实验结果怎么样?这直接关系到我们培养的筑梦师到底合不合格!”
被称为小司的男子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甚至都没有气力推开身前的金属罩。
“看来……这种实验的风险还是很大啊!造物主进入自己构造的多重梦境后会很容易迷失!一旦迷失,就回不来了。”
“是啊!只要合格了!我们立马就把你催眠,让你进入那片世界,把老大救出来!”
最后一个说话的男子摘下了口罩,竟是跟司马完全相同的一张脸。
随后,身旁的十多个同行纷纷摘下手术帽和口罩,这些人整齐地露出一张年轻的、完全相同的脸青涩的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