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扎了四针之后,赵俊臣终于是“悠悠醒来”。
醒来之际,赵俊臣的眼眶泛红,好似还疼出了泪水。
实际上,章德承刚才的诸般诊断,不过是配合赵俊臣的一场戏罢了。
否则,赵俊臣的假意昏迷又岂能瞒过章德承的眼睛?
这般情况,自然是违背了章德承的行医原则,若不是赵俊臣反复相求,更还承诺了诸般好处,章德承是绝无可能同意的。
所以,章德承刚才表态之际,才会是异常的表情僵硬!他施展针术“唤醒”赵俊臣的时候,更还是假戏真做,提前就准备好了最粗最长的针具,直接刺入了赵俊臣身体疼痛感最为强烈的几处穴位,却也是隐含着警告之意。
却说,赵俊臣终于苏醒之后,虽然是疼痛感犹在,但依然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只见他先是环顾了四周情况,面带茫然的问道:“怎么回事?我这么在这里?”
许庆彦也同样是进入了状态,语带哭音的解释道:“少爷,你刚才突然间昏过去了!差点把我给吓死!你若是出现了好歹,我回京之后可要怎么向夫人交代……”
说到这里,许庆彦更是转头狠狠瞪了梁辅臣一眼,恨声道:“少爷,你是被人给气昏过去的!你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若不是章神医及时赶到,说不定就要被人活活气死在这里了!”
听到许庆彦的这一番话,梁辅臣顿时是面色一黑。
赵俊臣则是面现思索之色,过了良久之后,好似是终于是回忆起了事情的经过。
或许是因为这场昏迷的缘故,赵俊臣也不再是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终于是再次恢复了冷静。
只见赵俊臣转头环顾着大堂内的众位官员,语气虚弱的说道:“今天这件事情,绝不能泄露出去!上不可报奏于朝廷、下不可传达于官民,仅限于众位同僚知晓即可!……如今正值是朝廷出兵收复河套的关键时期,若是我与梁阁老发生争执的事情传扬出去,不仅是前线将士们会军心不稳,朝廷的威望也会受损……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就这样压下去吧!”
听到赵俊臣的叮嘱之后,所有官员皆是面现钦佩之色。
瞧瞧!这就是觉悟啊!
自己被人泼了脏水,险些背负重罪,甚至是差点被人活活气死,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但赵俊臣清醒之后,首先想到的事情并不是报复梁辅臣,而是担心前线的军心、朝廷的威望!
什么是朝廷之重臣?什么是国家之柱石?唯有赵俊臣的这般表现才能担得起这般称呼!
心中钦佩之余,众位官员纷纷是表情严肃的领命答应。
赵俊臣轻轻点头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左兰山,缓缓说道:“依我现在这般状况,恐怕是不能立刻返回京城了,必须要留在这里稍是多歇几天,还望左阁老不要为难!”
左兰山连忙说道:“赵大人哪里的话!圣旨虽然是要求赵大人即刻返回京城,但陛下他若是知道了赵大人的身体情况,也一定不会强求的!赵大人安心歇息就是,我与鲍大人回京之后自然会向陛下解释的!”
赵俊臣轻轻叹息一声,又说道:“我现在就去休息了,身体实在是乏力至极!就不与各位大人说话了!切记,不可向人泄露今天的事情,对外就宣称本阁突染重疾即可!”
说完,赵俊臣就在许庆彦的搀扶之下渐渐站起身来,然后又在众位官员的纷纷问候与关切之下,缓缓离开了总督府正堂。
却说,等到赵俊臣离开了正堂之后,正堂内的气氛就突然间陷入了肃静。
众位官员的目光,则是再一次汇聚于梁辅臣的身上,等待着梁辅臣的再次表态。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梁辅臣则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最终,还是左兰山开口打破了沉默,缓缓说道:“梁阁老,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今天的事情,是你做得太过分了!……刚才章神医他也说了,赵大人今后绝不能再生气了,否则必然会出大事!所以,咱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赵大人安心养病,所以你可绝不能再生事端了!”
随着左兰山的话声落下,一向是性格最为秉直的陕西按察使周勃突然起身出列!
只见周勃行礼之后,就抬手指着一旁的王茂,表情满是怒意的大声道:“周阁老!左阁老!下官请求两位阁老即刻下令处死此人!此人提供伪证、挑拨阁臣关系、险些造成了庙堂大乱,罪行极为严重,不死不足以平息众怒!”
随着周勃的话声落下,众位官员纷纷是出列请命,也同样是强烈要求梁辅臣马上处死王茂!
一旦是王茂被处死,梁辅臣就再也无法追查下去,这件事也就要无疾而终了,赵俊臣自然是可以安心养病!
否则,一位朝廷阁老被气死在花马池营,谁也担不起责任!
正如前文所说,真相总是最为无关紧要的东西!
梁辅臣明知道王茂的证词是真的,赵俊臣也知道王茂的证词是真的,但在赵俊臣的做戏之下,所有人皆是认定了王茂的证词属于伪证,那么王茂的证词也就必然是要变成伪证了!
同样的,梁辅臣明知道自己被绑架的事情与赵俊臣有关,赵俊臣也同样知道自己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但所有人皆是认定了梁辅臣只是无事生非的情况下,所谓真相也就无关紧要了!
在众位官员的纷纷请命之下,梁辅臣的表情愈加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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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带着闺女玩了一整天,所以只有小章节。
明天会彻底结束陕甘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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