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槐反问,恭安王冷笑更浓,亦是反问:“这么说,你就是赵俊臣的人了?早就听说赵俊臣是个谄言媚上的小人,今日这般情况,必是他揣摩着德庆的心思,把何明灭门案的事情栽到本王的头上了吧?”
“大胆!”恭安王话声刚落,那金全就跳了起来,指着恭安王大声指责道:“你难道还看不清如今的形势?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待罪王爷罢了,怕是再过不久。封号也会被陛下剥夺,如今你不仅不思悔改,还恶言诽谤西厂厂督赵大人,甚至直呼陛下名号,这等大不敬之罪,你难道就不怕罪加一等吗!?”
恭安王却毫不在意,冷笑道:“我的罪名,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大是小,那德庆和赵俊臣怕是都不会放过我,下场不外如是,既然如此,我又怎会再害怕罪加一等!?”
“你……”
见恭安王如此,金全更怒,但指着恭安王,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倒是魏槐,此时却露出了些许敬佩之意,淡声问道:“王爷这般开门相迎,毫不抵抗,也不抓紧时间销毁王府内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书信证据,怕是也知道自己万劫难逃,所以也就索性不做抵抗了吧?王爷豁达,卑职佩服。”
恭安王依旧是一声轻哼,看向魏槐与金全的目光愈加的轻藐,又隐约带着些许伤感,缓声说道:“那些罪证,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那个赵大人怕是早已是为我准备妥当了吧?既然如此,我王府里的那些东西,销毁与不销毁,又有何区别?我只恨,本王一世英名,最终竟会落在赵俊臣这般小人手中,苍天待我不公!”
说到这里,恭安王仰天长叹!终于微微露出了些许软弱情绪。
“王爷怕是错怪我家大人了。”见恭安王屡犯冒犯赵俊臣,魏槐神色间终于闪过一丝冷色,表情也由此而更加的阴沉鸷冷:“这件事,虽是得到陛下与我家的大人首肯,但所有一切,至始至终,都是由卑职我一手操办。只不过,临行前,赵大人曾向我交代,说是这案子不要牵连太广,但看王爷如今这般态度,卑职说不得也只能违背一回赵大人的意思了。”
说话间,魏槐猛地一抬手,冷声喝道:“入府搜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错过!王府中人,自恭安王以下,全部控制起来,待搜查结束后,马上押回京中问审!”
“是!”
周围的锦衣卫们在得到命令后,纷纷露出兴奋之色,大声应是。
然后,随着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们纷纷冲入王府之中,带来了一片哭喊与狼藉。
而一直强自镇定的恭安王朱慈焕,见到这一幕后,再次仰天长叹一声,面色带上了一丝惨白,好似突然间老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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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恭安王府的人员上下已是被锦衣卫们控制了起来,全部关押在王府的偏厅之中。
而魏槐则是来了到王府正堂处,看着王府中锦衣卫们奔来走去,处处狼藉模样,神色不变,只是静静的等待结果。
大约两个时辰后,搜查终于陆续结束了。
这次搜查,恭安王府的大部分地方,都是由锦衣卫负责,但一些重要地方,比如恭安王的书房、密室、卧室、库房,却是由西厂的亲信番子档头们亲自动手。
因为搜查的地方少些,西厂的番子们的搜查却是先一步结束了。
只见一名西厂的领班百户快步进入正堂,却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守候在四周的锦衣卫,魏槐明白意思,冲着锦衣卫们一挥手,锦衣卫们心领神会的纷纷离去,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了西厂人等。
即使如此,这位领班百户依然不敢怠慢,来到魏槐身前后,弯下身子低声道:“魏大人,卑职带人搜查了书房、暗间与恭安王的卧室,果然发现了不少东西。”
魏槐神色不变,似乎早就料到了如此,问道:“都有什么?”
“在地窖和夹壁里,卑职等人搜到了一大堆金银珠宝,由于数量太多,现在还正在清点,但卑职看着估算了一下,总价值怕是不下五百万两。而在库房中,又找到了三百余件铠甲兵器,皆是精良且保存良好,若是只有这些也就罢了,在书房的暗阁中,卑职还发现了一沓密信,因为卑职觉得事关机密,所以也不敢查看,还请大人您来做主。”
说话间,这名百户从怀中掏出了一沓密信,大约有二十余封,双手捧着奉给了魏槐。
魏槐接过这沓密信,随手抽出一封粗略一看,然后面现冷笑。
“果真是无风不起浪,这些年来朝野间关于恭安王私下结交朝中大臣的传闻,如今看来果然不假,没想到这次竟是能找到他们之间的往来密信,倒是个不错收获,这些密信若是到了赵大人手中,必是能够好好运用……”
这般想着,魏槐也不再多看,只是把密信收到了自己怀中,然后转头打量着眼前这位负责搜查的西厂领班百户,缓缓问道:“这些密信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百户连忙答道:“回大人,除了与卑职一同搜查书房的两位档头、三个番子,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魏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冷声道:“从现在起,你就把这些密信的事情全部给忘掉,只当从没发生过这事儿,而日后厂督大人和我,也绝不会亏待于你,明白了吗?至于那几个档头和番子,你也要和他们说明白。”
见魏槐说的严肃,这百户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而魏槐沉吟片刻后,又说道:“刚才在夹壁和地窖中搜到的那些金银财物,你可以拿一个箱子挑选一些带回去,就不用纪录在册了。另外,那两个档头和三个番子,则每人赏银五百两。”
听明白了魏槐的意思后,百户大喜,向着魏槐连连感激后,见魏槐再也没有其他吩咐,就急忙转身离开了,想是去找大箱子了。
而这名西厂的领班百户刚刚离去不久,就见金全领着几个锦衣卫账房进入了王府正堂,向魏槐行礼后,说道:“魏大人,这恭安王王府中的金银财物,如今已是全部清点完毕,账册在此,还请大人过目。”
说话间,金全从身边账房手中接过账册,然后由双手捧着交给了魏槐。
这般账册之中,不外乎就是抄家得到了多少金银多少珠宝多少古董之类的内容,魏槐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虽然明知道这账目中的数字必然不实,锦衣卫上下也必然顺手牵羊了不少,但魏槐却并不在意,让人办事总要给些好处。
更何况,恭安王府里,真正的财物大头,还是西厂番子们在地窖密室夹壁中找到的那些。
将账册随手放在一边,见金全的神色间带着些迟疑,魏槐眉头一皱,问道:“怎么?难不成出了意外?”
金全犹豫片刻后,还是答道:“回大人,这恭安王府的上下人等,卑职命人关押控制后,清点人数,发现竟是少了一人。”
“哦?”魏槐眉头不由皱的更紧,问道:“是什么人?”
“是恭安王的养女,跟恭安王的姓,名叫嘉怡,听说她今日去左近的天阁寺上香了,但卑职派人去天阁寺查问,才知道她早该回来了,但如今却依旧不见踪影。怕是这个朱嘉怡回来后看王府情况不妙,就私下跑了。”
听到仅只是恭安王的一位养女后,魏槐眉头松了一些,并不在意,只是吩咐道:“发出缉令,让各地方注意一些,尽快抓回来。”
见魏槐并不在意,金全也轻松了不少,连忙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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