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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俊臣在一众朋党的拥护下,出了紫禁城的时候,却发现魏槐正带着一众西厂的档头番子们,已是列队整齐的在午门外等了多时了。
而随着赵俊臣出现,一众西厂的档头番子,却是毫不犹豫,齐刷刷的向着赵俊臣下跪行礼。
“卑职见过厂督大人!”
这些西厂的档头番子们,都是赵俊臣从京城上二十六卫中精挑细选的精锐禁军,此时行礼之间,声音刚猛,动作干练,气势十足,引得正在午门外的人等纷纷注目而来。
见惯了文官之间那文绉绉软绵绵的行礼,初见这般军中礼节,赵俊臣却是别有一番感受。
另一边,那为首的魏槐,亦是坐在轮椅上向着赵俊臣躬身行礼,口称“厂督大人”。
如今的魏槐,为赵俊臣做事,找回了尊严与意义,总算多了几分人样,但依然神情阴鸷,让人看着心中法寒。
“你们这么来了?”带着一众党羽来到魏槐身前,示意众西厂人等起身后,皱眉问道:“如今陛下这才刚刚下旨重建西厂,你们就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到午门外,太引人注目了吧?”
魏槐依旧神色阴沉,用他那特有的沙哑声音,缓缓的回答道:“厂督大人,如今西厂衙门的地址已经选定搭成,靠近承天门,在千步廊西侧,与那锦衣卫衙门和东厂衙门都不远。如今西厂上下正在衙门里等待大人训示,卑职人等这是来为大人带路的。”
“你们动作倒是够快,不过这带路的人也太多了吧?”皱着眉说了这么一句后,赵俊臣又一指魏槐,向着身边众官员介绍道:“他叫魏槐,原锦衣卫南镇扶司的镇抚使,如今西厂的掌班千户,是自己人,你们今后可与他多多亲近一些。”
只是,赵俊臣虽然说得平常,但一众赵党官员看着魏槐那苍白的面色、枯瘦的身材、阴鸷的表情,好似毒蛇一般的气质,神色之间,却皆是有些不自然。
不过,魏槐的这般模样,倒是与他们想象中的西厂人员气质很相搭。
另一边,听到赵俊臣的介绍,魏槐却是一副眼中只有赵俊臣的样子,并没有与眼前这些赵党官员亲近的意思,只是目光阴沉的将众官员打量了一番,将他们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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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在紫禁城东侧,有一片看着极不显眼的建筑,名叫“文渊阁”,而大明朝的内阁,就设在这里。
虽然建筑不起眼,但在这里,决定着朝廷大事、国家走势,是明朝的权力核心。明朝无数官员,最大最多的梦想,其实也不过是这里能够有一个自己的位置。
就在赵俊臣在一众西厂档头番子的护送下前往西厂衙门的同时,内阁里的三位阁老,周尚景、黄有容、沈常茂,也正在这里商议着什么。
黄有容一边品着手中香茗,一边悠悠说道:“真是失算了,没想到陛下这次竟会借着何明灭门案的事情重建西厂,而咱们竟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哎,陛下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咱们这些外朝臣子,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说话之间,黄有容的神色看似悠然,但双眼却一直偷偷瞄着首辅周尚景。
另一边,沈常茂却没有绕弯子,直接向周尚景问道:“我等这些人虽然不知道消息,但首辅大人怕是早就心中有数了吧?”
周尚景沉默片刻后,也端起了手边的茶盏,话锋一转,声音中带着些许苍老与疲惫,缓缓说道:“从今往后,咱们几个老家伙办事,就不能再与俊臣一起了。老夫曾对俊臣寄望颇深,奈何他却脱离不了陛下的控制,如今看似权柄愈重,但其对于皇权的依赖,却也愈深,如今已是欲罢不能,与咱们这些老头子,却再也不是一路人了。”
黄有容见周尚景发话,神色间闪过了些许安心,笑吟吟的说道:“是啊,自古以来,依附于皇权的臣子,即使能得到一时之猖狂,却也没几个能落得好下场。”
沈常茂冷哼一声,说道:“老夫本来就没觉得这个赵俊臣与咱们几个是一路人,当初咱们三人与他一同为太子设局,赵俊臣虽然也参与了最初的谋划,但之后的具体实施,却是没有丝毫要加入的意思,还一个劲的给自己摘脱关系。”
周尚景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而是向黄有容问道:“说到给太子布局的事,黄阁老,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黄有容满脸和蔼无害的笑意,说道:“在老夫的人指引下,一些因为南巡的准备事宜而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的百姓,已是纷纷向着京城赶来,总数不下百人,正准备告御状呢。”
周尚景点了点头,缓缓道:“那就好,正好赶上春闱会试,也不怕事情闹不大。太子的位置之所以稳固,一是因为有陛下的庇护,二是因为有贤良的名声,但经此一事,足够动摇他的根基了。可惜何明灭门案来的不巧,效果怕是要打个折扣,不过……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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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太子府中,太子一党济济一堂,正商议着今日早朝所发生的种种事情。
“父皇太纵容这些奸臣贼子了!”太子脸上满是怒容:“把今科会试主考官的位置全都交给周尚景的人,这还罢了,竟然还重建了西厂,任命赵俊臣为西厂厂督!以赵俊臣那般的小人性子,以西厂那般的狼藉名声,父皇他这是嫌咱大明江山还不够乱吗?!”
太子太师肖温阮眉头一皱,用颤巍巍却满是严肃的声音说道:“太子!慎言!”
朱和堉一愣,才发现自己的言论不妥,连忙向肖温阮告罪,接着却又叹息了一声,神色间颇为失落。
见朱和堉如此,肖温阮却有些疲惫的靠坐在太子专门为他配置的太师椅上,缓缓说道:“太子莫要着急,今科会试给了周尚景又能如何?春闱会试每三年就有一科,仅仅今科一届罢了,还怕那周尚景能垄断了我朝人才不成?下次再夺回来就是了。至于西厂的事情,更不需担心,赵俊臣固然因此而权势大了些,但容易出错让人抓把柄的地方也由此而更多了。再何况,我朝西厂两次设立,最终皆是被废,两任西厂厂督亦都没有落得好下场,太子你以为这是偶然?耐心看下去就是了。为人君者,要有耐心,切记切记。”
看着太子起身向自己行礼,表示受教,肖温阮暗暗叹息一声。
有些话他终究没有明说,只是期望太子能够自己领悟。
德庆皇帝设立西厂,其实未必没有为太子考虑的意思,如今太子被朝中许多重臣所敌视,有西厂压制,太子日后继位才会更加保险一些。
而且,西厂固然权大,但却是德庆皇帝手中的力量,日后也会是太子朱和堉的力量。
也正因为如此,早朝上肖温阮才会阻止太子。
“老了,老了。”肖温阮才说了几句话,就已是感到身体疲惫,不由暗想道:“可惜何明老弟遇害,我的精力也大不如前,一旦再有什么意外,以太子这般性子,又该如何是好?不过,听说那江南才子赵山才,是何明老弟的亲传弟子,得到了何明老弟的真传,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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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虫子这边下雷阵雨,家里不断的短路停电,每每刚写了千百字还没来得及保存就突然停电,然后又要重写,总之快被折腾疯了。今天只有一个五千字章节,大家见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