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请废黜皇后之名,将自己关在三清殿内,静心思过。
圣上并未废她。
倘若太子谋反,皇后身为其母有罪,那自己亲自教养他,岂不更有罪过?
圣上宽宏,皇后自觉难以面对圣上,将自己关在三清殿,不肯出来。
宁家因参与谋反,宁国舅被斩首,宁家其余人皆被流放。
顾三房于此事也有瓜葛,三房人羁押大牢之中,顾家另外两房之人,皆被流放。
顾家老太太于流放路上,便一病不起,客死他乡。
一场风雨飘摇,血洗甘露殿。
临到终了,太子被囚禁,宁王不治身亡。
这结果,想来谁都没有料到。
梁嫤握着傅雅的手,跪坐在傅雅身旁。
傅雅红着一双眼,木呆呆的看着远处,整个人仿佛失了心魄一般。
“阿雅,你哭吧,哭出来会好些,你这样会憋坏的。”梁嫤扶着她的肩劝道。
傅雅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不动不说。
“阿雅,你还有月儿啊,你这幅样子,如何照养月儿?”梁嫤劝她道。
听闻月儿的名字时,傅雅的眼神才动了动。
她迟缓的转过脸来,看着梁嫤道:“他那日为什么要进宫?我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
听着她呆板的语气,梁嫤心头难过的要命。
“阿雅……”
“没有用!说这些也没有用!晚了!晚了!”
傅雅说完,又变成呆坐的模样。
她的眼睛涨的通红,眼睛里的血丝一条条清晰可见。
可是她眼中却不见一滴泪,面上除了呆滞也没有旁的表情。
倘若她如宁王妃一般,嚎啕大哭一场,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让人为她担心。
把情绪都闷在肚子里,人是会闷出毛病来的!“阿雅,有些事情,是命数。如果宁王没有去,也许太子就成功了,太子登基以后,难道会放过宁王么?难道会放过你,你们的月儿么?他在拼死保护圣上,也是在拼死保护你们啊!”梁嫤在傅雅耳边低声
说道。
傅雅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命数么?”
梁嫤陪着她坐了很久,告诉她,她第二日还会再来。
她从宁王府离开的时候,傅雅还是保持着她去之时那姿势坐着。
一整天,她不吃不喝不动,连月儿也让奶娘看着。
她像是已经将自己的心锁闭起来,整个人沉浸在伤痛之中,不愿自拔。
经此一事。
连朝中大臣,也发现了圣上的不同。
圣上恍惚间衰老了许多。
头上的乌发,恍惚一夕之间白了一半。
记性也不行了,不久之前刚说过的话,转脸就忘了。
紫宸殿内,圣上起身缓缓走到桌案前头,摩挲了一阵子,却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来寻找什么。
李玄意微微蹙眉看着圣上,目中隐隐露出担忧。
圣上回头看向他,“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朕已经写好了诏书,传位与你,诏书在此。”圣上从桌案上的锦匣中拿出诏书,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你改变心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