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看了看他点头道：“研究出了一种能够集结两个人变种能力的装置，可以相互勾连两个变种人的能力与思维。据我所知，你们神盾局主持建造的反怪兽机器人就是使用了这种技术来勾连两个驾驶者的脑域。”

这话一出尼克弗瑞放在桌下的双腿一紧，双手下意识的就放在了桌子边缘，若非想起来蝙蝠侠还在面前，他现在就能将桌子掀了！

反怪兽机器人项目已经启动有一段时间了，是专门针对时不时就出现的怪兽入侵而准备的。这种机器人虽然是神盾局的项目但却是联合国投票赞成建造的，也因此汇聚了全世界的高智商人才来设计方案。

所以机器人的整体设计很顺利，问题是驾驶系统很麻烦，以现有的材料和科技，单个的驾驶员很难带的起来这么大的机器人，之后便有了双人驾驶系统。整个过程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一切都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当初尼克弗瑞还很惊讶，怎么自己神盾局的科学部这么给力了吗？之前都不见他们开发出什么太牛逼的装备。

尼玛现在知道了，竟然是九头蛇的人才！卧槽！你们九头蛇不光抢了我的权、我的钱，还抢了我的人！

蝙蝠侠无视了尼克弗瑞那种不死不休的表情接着道：“你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是你的做法错了。”指了指资料里的两个人，“黑寡妇和鹰眼，这是两个王牌特工，虽然从他们进入你的计划之后就不在神盾局的编制里了，但这改变不了他们的本质。我猜这是你觉得若超级英雄团队太过自主也不好，所以才往里安插的人吧！”

尼克弗瑞没有否定，只是道：“当一个组织力量强大又获得了足够的拥护时，那么这个组织很容易就会滋生自私与腐败，所以我必须做足够的准备将其掰向正轨。”

蝙蝠侠笑道：“但你这几个人选选出来就已经注定会出问题，而且两个‘退休’特工的加入会让外界将他们归类到神盾局的下辖，这是没法避免的。”

蝙蝠侠不等尼克弗瑞回话接着挨个数道：“钢铁侠托尼斯塔克，这是个觉悟很高但却看不清自己能力的人。他也许愿意为了守护人类而战，但过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缺少与他人合作的诚意。除非有人能够在他最骄傲的方面压制他或者与他平齐，否则最后一定会走上一意孤行的道路。”

“绿巨人布鲁斯班纳，算是你这个名单中的高端战力了，我也偶尔关注军方对于追捕他的某些信息。班纳博士很好，但是浩克的弱点太明显了，稍稍挑拨肯定就会给自己人造成巨大损失。”

“影子队长余轩，当年超级士兵计划唯二成功的两个人之一，身家清白是从军方一步步爬上去的，军功卓著！为人冷静，擅谋略，实力强大。表面上看来非常完美，但是自从当初美国队长被困在月亮上之后，咆哮突击队的那些队员就失踪了，想必你也不放心他们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吧。”

“美国队长斯蒂夫，呵呵，想不到美国队长的资格在你这份名单中只能排在后面，是因为对黑白的不放心吗？也对，沉睡了这么多年的美国队长怎么可能会相信你这个从没有见过的神盾局局长呢？当然是自己的养父更值得信任！”

尼克弗瑞直接将资料拿回来，没让蝙蝠侠继续对后面的人选吐槽，“美国队长斯蒂夫本身的身份就很可疑，当年因为战事紧急所以对他的背景调查并未深入，但是在战争结束后我们发动了许多力量去调查可却都没有什么结果，难道这不该怀疑吗？”

蝙蝠侠好笑道：“那影子队长为何值得信任？”

“那是因为余轩一直都没有隐藏自己，冷战时期他曾经作为人类与变种人的调解环节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直到现代他也曾经出手多次帮助我们解决危机。这至少说明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尼克弗瑞的话义正辞严，蝙蝠侠也没有反驳什么，不过估计黑白听到会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玩家竟然比正牌美国队长还值得信任，这任务还真没白做。但也是无奈之举，美国队长是神奇女侠的儿子，这事总不能到处乱说吧！

蝙蝠侠正色道：“所以说你这个名单问题非常大，你想让他们脱离政府控制，但却又担心他们产生高人一等的错误情绪，所以想着用两个退休特工来打入内部，一方面培养感情一方面也好通过特工来给你通风报信，以便在暗中由你把控大方向。这样是不行的，这些人虽然各有缺陷，但都是精英，甚至超过了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你的这点伎俩只要被他们发现，那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尼克弗瑞无奈的点点头，“这一点我知道，但就像你说的，越是出色的人越不甘居人下。想要组成这个团队，至少主力队员必须要在同一水平线上。而次级团员则起到在中间润滑的作用，以免在他们真的出现矛盾时能够让事态降温。”

蝙蝠侠似乎早就看穿了尼克弗瑞这一层用心，笑道：“但是这个润滑的人选你可没有选好。鹰眼和黑寡妇作为前特工，哪怕退休了其思维模式依旧是特工模式，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往往会做出牺牲一部分人来成就大多数的选择。”

“在我看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尼克弗瑞坚持道。

“不，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蝙蝠侠的脸色猛然严肃起来，似乎谈了这么多才真正说到重点，“力量永远是这个世界的主题，一个掌握着强大力量的私人组织必然会引来各方觊觎。到时候大义一压，你这个组织必然分崩离析。”

“何以见得？”

“因为阶级不同，所产生的思维方式也不同，余轩、斯蒂夫皆是来自于平民阶层，他们会将自由看得更重，这也是为何余轩在斯蒂夫被困月球之后没有再跟你们联络的原因，因为他不想被政府束缚。班纳博士是个科学家，他不会多说。而斯塔克却是上层阶级，说句不好听的，他与联合国那帮政客属于一个阶层，包括你！这个阶层的人讲究的是控制，如此便产生了最根本的矛盾。”蝙蝠侠说着叹了口气，摇头道：“而一旦双方出现了冲突，那么你所谓的‘润滑剂’特工肯定会以过去的思维站在大局来考虑。但什么是大局？表面上代表着大多数人意愿但却从来没有问过大多数人愿不愿意被代表的联合国政客们就是大局！”

尼克弗瑞无法反驳，这几乎是可以预料到的事，当初他想要建立这个团队的初衷是什么？不就是希望遇到危急情况时不用再因为官僚作风而耽误了最佳支援的时机吗！如果这个团队未来再被政府掌握，那与军队有什么区别？碰上哪个超级罪犯在街上肆虐，还需要一层层上报，接着某个将军下命令可以出击。估计等这些人到达事发地点的时候，整条街都不剩什么了。如果他这组织到达现场的时间跟警察一样甚至还没有人家街头英雄快呢，那得多打脸！

蝙蝠侠紧接着叹了口气，从文件中又拿出钢铁侠的那一叠，“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斯塔克算不上是一个超级英雄，因为他公布了身份，他并没有明白一个英雄与一个商界大佬的区别。作为商人，他的任何行动都可以在商言商，但是作为一个超级英雄，一旦穿上战衣就意味着要为别人而奋斗。但是如今纽约的治安并没有什么改变，而且斯塔克做的那些事都是因为对方惹了他，这样的人，算是超级英雄吗？”

尼克弗瑞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蝙蝠侠的话他一句都反驳不了，或许在他的心里，也并不希望这个英雄组织脱离掌控。蝙蝠侠算是彻底让他醒悟了过来，除了余轩和美国队长之外，这个名单中的人根本都算不上是超级英雄，他们没有为人民做什么好事，或者说更像是某种更强的特种部队。

尼克弗瑞想着突然间有些明白了，有些明白他一直察觉不到的问题在哪了，其实就是一句话，超级英雄这种事，靠的还是个人自身的觉悟！

只是……尼克弗瑞想到这里又抬头看看蝙蝠侠，“你的觉悟倒是够，但是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成为这个润滑剂？”

蝙蝠侠闻言突然笑了一下，一种尼克弗瑞看不懂的自信突然间从他身上升起，“在我看来，你所谓的润滑剂并不是什么好的比喻。这个超级英雄组织，应该像是一个人的身体，大脑决定行动，所以第一梯队的高手们就是大脑，第二梯队的超级英雄们则是手脚。当他们为了什么问题而意见相左时就会头疼，作为手就要给大脑按摩缓解头痛。而当大脑做出错误的或者不理智的决定时，手就要给大脑一嘴巴将其打醒！而我，就是这只手！”

尼克弗瑞闻言瞬间惊为天人，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盯着蝙蝠侠，“是谁给你的自信与勇气？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黑白吗？”

蝙蝠侠闻言突然顿了一下，眼神像是有种缅怀，笑道：“我跟黑白其实很早就认识了，他并不是一个坏人，但也不是个做超级英雄的料！”

尼克弗瑞有点懵，这怎么开始缅怀过去了？但也并没有打断，而是静静的听着。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追捕死亡射手，其实在抓捕死亡射手的时候我很犹豫，因为他正陪着他的女儿在逛街，父女俩有说有笑，那个画面让我很羡慕。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但我知道，以死亡射手的本事，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我很难正面抓住他！那时候我的心里很纠结，因为没有人能够剥夺一个父亲陪伴孩子的时间，过度的正义让我做了一次坏人，不过黑白的出现却让我解脱了出来。”

“呵呵，真是有趣的回忆，让我们说回正题，你有什么自信能够磨合他们之间的矛盾，甚至在他们脱离轨道的时候制约他们？”尼克弗瑞对蝙蝠侠的自我反省不屑一顾，只是直白的问道。

蝙蝠侠轻笑一声，伸手又从自己的腰带里掏出了一块移动硬盘，递给尼克弗瑞道：“在来之前我已经设定了一系列对抗他们的计划，如果你觉得这些计划都可行，那么记得给我打电话！”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尼克弗瑞有些诧异的瞄了一眼蝙蝠侠的腰带，这特么移动硬盘都比腰带宽了，是怎么放进去的？

“哦对了，那个硬盘里不过是简略计划，而且阅读之后会自动销毁，我可不会将这种东西留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