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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生实在坐不住,跳下马车的时候,恰好见舒吭一人从狮子楼内走了出来。
“阿莺,那登徒子呢?”
焦生再好的脾气此刻也着了恼。
舒吭的脸色没有比他好多少。
周梓卿是周兆伦的后代。
周兆伦是她国破家亡的仇人。
和仇人的后代谈情说爱心情能好吗?只有恶心。
哪怕虚以为蛇都是煎熬。
可是焦生哪里懂这些?
他只道是舒吭被欺负了,气得要替舒吭讨公道去。
舒吭拉住他,在他手上写道:“他是太子,你如何讨公道?”
焦生愣住,“不是说他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吗?”
“兵部尚书的儿子公道就好讨了吗?”舒吭写完,焦生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管是太子还是官家子他区区草民都没有公道可讨。
回到怀化中郎将府,怀化中郎将和素雪陈晞等人都已不在府里,已经去了军营,整个府里都显得安静。
走进问月居,见焦娇一个人坐在屋檐台阶上愁眉苦脸,见到舒吭和焦生回来,欲言又止,战战兢兢,神色不安。
焦生问道:“姐姐,出了什么事了?”
焦娇看了舒吭一眼,害怕地连连摆手,嘴里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我一进来她就已经全都撕了,全都破坏了……”
焦娇急着撇清。
焦生问道:“姐姐你说的她是谁?她撕了什么破坏了什么?”
“平娘子啦,哎呀你们自己进去看吧!”焦娇说着就吓得落荒而逃。
也不知道这哑巴会不会迁怒于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逃跑先安全一点。
焦生和舒吭没有继续理会焦娇,而是径自走进屋里,眼前一切的确惊着了二人。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东西被砸坏不说,楚长秦送她的两本树叶标本更是被撕得零碎,干枯的叶子粉末飘了一地。
“太过分了!焦娇说这是平娘子干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呢?”焦生说着就要去找平彩霓,平彩霓却不请自来。
“尹阿莺,我还以为你已经卷铺盖滚回郴州去了,你怎么还有脸赖在我平家呢?我爹上了战场,你还想留下来骗吃骗喝吗?”平彩霓张牙舞爪,一脸凶相,活像暴躁的母豹子。
焦生不平道:“平娘子,注意你说话的语气,阿莺好歹是你的表妹,你们是亲戚,这样说话未免难听。”
“你算哪根葱?也敢在我跟前替这哑巴出头?”
平彩霓横了焦生一眼,就怒视着舒吭,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她。
平彩霓的眼睛里全是妒忌和怨愤。
“在我的家里吃着我家的饭干出背叛我,陷害我的事情,尹阿莺,你还是人吗?”
平彩霓骂着就扑向舒吭,可是她没推到她就被焦生挡在了中间。
焦生一把推开平彩霓,喝道:“平娘子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你再这样,我可要去请老太爷来评理了!”
焦生生气,激动,脸上泛起红晕。
平彩霓啧啧啧道:“哑巴养出你这样一条会摇尾巴的狗,你真是好狗!你这狗……”
平彩霓左一句狗右一句狗还没说完,只觉脸上一阵生疼,她伸手一摸惊叫出声:“哑巴你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暗器伤我?你让我毁容了!我的脸流血了。”
舒吭手上叶子被轻轻弹了出去落在地上。
她走到平彩霓跟前去,目光炙热。
平彩霓吓得本能往后缩:“你要……干嘛?”
舒吭拿起她的手写道:“焦生不是狗,你才是一条疯狗!”
“你你……居然骂人!”平彩霓气得脸都歪了。
舒吭没有理会她径自走了出去。
她竟然如此蔑视她,连吵架都不愿意多理会她。
太过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平彩霓对着舒吭的背影气得跳脚:“你这个臭哑巴,你打着替我治病的名号却和楚世子幽会,你厚颜无耻,你下贱!别以为你干的丑事能够瞒天过海,金戈什么都告诉我啦!只有我爹那个傻瓜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撕碎那些叶子算什么?你的那把破琴我也要把它砸碎!”
平彩霓用力叫嚣着,舒吭并没有回头,屋里的绿倚丝桐却嘶叫着飞了出来。先是砸在平彩霓腿上,平彩霓“啊”的一声跪倒地上,那绿倚丝桐又高高飞起重重砸在平彩霓的脑袋上,顿时鲜血喷流。
平彩霓抱着头躺在地上呻吟,那绿倚丝桐再一次高高飞起,向平彩霓落了下来,平彩霓吓得在地上拼命挪动,奈何脑袋已经受伤,整个人昏昏沉沉,手脚也不听使唤。
眼看着古琴又要重重砸下来,舒吭及时回身,那古琴仿佛受了意念驱遣一般嘶叫着飞进里屋躺回琴架上了。
平彩霓看着巍巍站立的舒吭,吓得连连尖叫:“妖怪……妖怪……”
焦生看着这一切虽有些惊讶却并没有骇然。
他走到舒吭跟前来道:“阿莺,咱们回去吧。”
舒吭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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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儿,你要回去?”平老太爷问着跟前安安静静如妙颜菩萨的外甥女儿。
舒吭点点头。
“我收到了家里来的书信,说祖母甚是思念叫我回去。”舒吭在沙盘上写道。
这可不是舒吭要回郴州去的理由。
杜学洲在信上说,尹申已经调回郴州做知县,而且靠的是她治好宋轶夫人不育之症的关系。
好么,托她的福,她没答应可不算数。
平老太爷点点头:“十几年不思念,这才小半年就思念得紧了?尹家那老太婆怎么突然变善良了?她这不叫善良叫势利,如今看着莺莺儿你长大成人了,她就想着要天伦之乐了,这老太婆是要和我争呢。”
“阿莺还会再来看外祖父的。”舒吭乖巧温顺地给平老太爷磕头。
平老太爷眼里有了泪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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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兴冲冲跑到平彩霓床前:“娘子,娘子,太好了!”
一个枕头立马从床上飞了过来,砸在金戈脑袋上。
“我都伤得快死了,你这死丫头还说太好了!”平彩霓的骂声从床内传出来。
摸着自己脑袋,从地上捡起枕头,金戈不由庆幸幸好是个枕头,不然她该和她家娘子一样惨了。
“娘子,你冤枉奴婢了,奴婢是说那个哑巴要回郴州去了,娘子你说这是不是好事?”金戈抱屈。
平彩霓一听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太猛,牵动了伤口,重重的哎呦叫了一声。
“娘子你怎么了?”金戈关切上前。
平彩霓抓住她就是一顿撒气:“你瞎眼吗?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当然是痛死我了。”
“不过那哑巴总算要离开平府了!”
真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