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边几位老者早已应声附和,赞许他宏图大志,且必可实现。
唯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默然没有回应,轻纱之下是一张绝美到让人窒息的容颜,偏偏又清冷如高山之雪,让人不敢心生亵渎。
可惜的是再美的风姿,若是没有那样巧笑倩兮,流转的风情,也会如同雕刻一样让人乏味。
此刻这女子明显就是这样的状态,甚至眼神之中也有些许的空洞,让人一看之下就明白她心不在焉。
原本那男子沉浸在一片赞美声之中,颇有些踌躇满志的样子,但眼光流转之下,看见了这沉默的女子,忍不住脸色一沉,接着又恢复了平静,一扬手让那些身旁的老者闭嘴,然后看向了那个女子,声调稍高的问了一句:“沐儿,你觉得呢?”
是的,此处的别院就是石涛修建的,在这一临近春节的日子,他带着天沐,也就是碗碗才搬进了这处别院。
面对石涛的问询,碗碗收回了凝望某个方向的目光,微微皱眉,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表情,也是风情万种,看得石涛有些发呆,之前眼中的那抹冷厉瞬间就已融化。
“你要选哪里做别都都好,只要你能成功,谁能阻止你呢?”开口,是柔软的声音,如同三月的细雨,尽管言语冷淡,可谁能够心生火气?
石涛再一次的愣住,他实在不喜碗碗这如同旁观者的态度,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只能说到:“你就不可以对我的事多关心一些?好吧,即便如此,妖族重回这种事情,难道也不值得你上心?”
“可你说的重点只是别都。”碗碗淡淡的说到。
“你”石涛为之气结,偏偏他堂堂饕餮,却是拿眼前这个女子没有办法。
到了最终,只得冷笑一声说到:“你凝望的方向,不就是那蜀地吗?可惜你就算是天狐,也看不穿这重重的山水,望到那蜀地,所以”
碗碗的心一痛,但神色平静,望向石涛:“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现在望不到蜀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如你是我石涛的妻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懂了吗?”石涛一字一句清晰的说到。
对于碗碗来说却是字字诛心,她沉默了。
石涛却是冷哼一声:“无论如何,这明年的大事一旦完成,稳定了那一丝裂缝。你和我于年底就大婚吧。我想很多妖族之人,包括你的族人也是如此想的。”
说完,石涛一拍手中的折扇,已经没有了那观赏山水的兴致,转身就走下了高台。
柔和的风依旧带着高台之上的轻纱飞舞,看着石涛的背影,又望着那总也望不到的蜀地方向,碗碗的神情终究有了一丝苦涩。
“明年?明年有多远?”她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那个与她屋顶观星赏雪的人,那个在树林之中递出一包简单的麦饼之人。
“春节,就在明天吧?你们,团聚吗?会吃什么?”风吹得碗碗白衣飘动,她垂下了眼帘,却已经没有眼泪。
心已死。
汉中。
此时,已是大雪飞舞。
在汉中一种兵家必争的城池旁边,相隔不远有一座大镇,因为那城池多兵乱,所以一般有点儿身份和地位的人家,都会在那镇子购置一些产业,为祸乱到时,能有个相近的临时落脚点。
而在这个镇子,有一个神秘的大家族。
占据了镇中极大一块地,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家族之人具体是做什么的?好像做的很杂,什么生意都涉猎,而事实上那些主事生意的人,在家族之中的地位却又不高。
有人猜测,那是一位在朝为官的高官隐秘之居,但时间上又说不过去,此处大宅存在了不下两百年,幸运的从未经过战祸。
新朝不过才几年,怎么又有高官?
但猎妖人知道这个地方,甚至很多猎妖人把这里视为一处圣地,因为这里是童家,天才猎妖人辈出的童家。
如今要过春节了,这童家也是应景一般的布置了一番,却感觉不到多少应有的热闹气氛,就连下人也是有些懒懒的。
直到一个青年这一天回来了童家。
他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包裹之中不知为何物,衣着低调,却也难掩那绝世容颜。
一步一行之间,惹多少小娘子芳心暗动,他却高傲的如同云中仙鹤,走过大街小巷,目光不做任何停留。
直到走到了那童家的大门,望着这古老的宅子,他才停下了脚步。
眼中有一丝沧桑,口中却是说到:“这童家是应该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