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了这件事,罗正道哑然失笑,说道:
“呵呵呵呵,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别忘了,这句话是你教过我的。”
“是啊!看着你成长到今天的样子,我也感觉很陌生了。”
帝王心术这些玩意又不是什么哥德巴赫猜想,非得理论水平和研究者的思维高度达到一定境界才能推演出来,智慧种族只要形成了固定的组织形态,自然而然就会开始钻研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拙劣把戏,便利自己上下其手瓜分内外利益。
在旧世界,公认玩这套东西最拿手的非华夏人莫属,像是三十六计什么的,说穿了那都是权谋学挂着兵学的帽子出来唬人,骨子里还是那点破事,你听说哪个大军事家会把三十六计看在眼里的,那一定是心术不正的外在表现。反过来看,西方世界不也出了马基雅维利之流的权谋家向统治者推销自己的权谋理论吗?只能说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相比于实打实地创造出更多财富,在分配财富的环节耍点手段,巧言令色地博取他人信任,实施难度可就低得太多太多了。
“那位男爵小姐你看过了吗?”
一听半精灵美女这话,罗正道明白戏肉到了,当即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许多事情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不需要特别申明,类似等级制度社会下什么样的婚姻才算得体,这问题能写成一本书,不过说简单也简单,无非是门当户对罢了。
旧世界的娱乐业经常会涌现出一些描写灰姑娘和白马王子,千金大小姐与矮穷挫之间的传奇爱情故事,为什么这种看似荒诞的题材会很有市场呢?不外乎是稀缺性,利用了人们都有的猎奇心理,其次是用冲破巨大世俗阻力来彰显爱情的真挚和炽烈,可以构成强烈反差的戏剧张力,倘若剥去这些人为粉饰的璀璨光环,那么剩下的内容还能有什么?
曾经有一个小故事说,某千金小姐与**丝男友在家里做饭,两人吃完饭后,大小姐把够几个人再吃一餐的菜肴全部倒进垃圾桶丢掉,然后她把碗碟送去洗了。当男友惊诧地询问原因时,富家女的回答是吃剩菜对身体健康不好,细菌滋生很不卫生,下顿吃饭重新做。显然,谁也不能说这理由不对,不过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食物倒掉,穷人家出身的男友实在忍受不了如此浪费的生活习惯,最后两个人平静地选择了分手。
关于这段感情结束的根本原因在于双方出身门第的差距太大,以至于对基本生活常识的认知都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悬殊的思维方式差距不是用所谓真爱能够逾越的,必须有其中一方抱着脱胎换骨式的自我改造决心才能弥合鸿沟。
淡然笑容逐渐收敛,罗正道操着一本正经讨论公事的口吻说道:
“嗯,看她的气质修养确实是贵族子弟,但她拿不出什么合法身份证明文件,目前只能说存疑了。”
罗正道说到了这里,话音忽然停顿下来,双眼平视着维娜·杜波夫,细致观察着她表情的微妙变化,继续说道:
“……我会观察她的行为举止,如果没有受过特殊训练,或者是其他可疑的地方,那过几个月,我准备迎娶这位小姐。”
政治是个参与者必须倾其所有下注的大赌局,在必要时玩家连自身都要当作一枚筹码扔出去,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不光是底下的小喽啰用来哀叹自己的命运与无奈,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脱不开命运之手的操弄。哪怕罗正道有抗拒新世界规则的能力和勇气,但是事态演变的结果却也未必是他所乐见的。存在即是合理,任何一种貌似不合情理的积弊都有着内在合理性,至少在目前状态下,各方都能勉强接受容忍的底限之内运行,贸然打破它的后果很可能是在旧秩序破坏后,新秩序尚未建立的剧烈动荡期。
外敌的力量强大,自身又被荒神诅咒纠缠,焦头烂额的罗正道即便有改天换地的偌大决心,非要在这种恶劣条件下来个霸王硬上弓,那是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的举动,根本不叫革新,应该叫作自杀好吧!
心情多少感觉有些酸溜溜的半精灵美女毫不意外罗正道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却对他表述中的另外一些信息大为惊讶,说道:
“为什么这样着急?”
闻声,罗正道也笑不出来了,叹息说道:
“不是我急,是他们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