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脚步声让苍衍墨有些疑神疑鬼，停下脚步后静静地听了会，这才继续往前走。

这条路到了这种时候，他怎么都不会选择停下。

其中付出的代价又怎么是他人所能了解。

他背负的已经太多，该是到了解决这件事的时候。

脚步声又一次消失。

“明天，西顿宾馆。”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中，坚决而隐隐传递了一种兴奋，这种兴奋就好像即将冲破黑暗的朝思暮想。

苍衍墨沉默了好久才轻轻说道：“确定？”

“是。”

简短的回答，却好像是一篇写了好久的长文即将结束前的肯定，苍衍墨又沉默下来，面对这个真的已经期盼了好久的结束他忽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有人。”

那女子的声音响起后，她的气息就消失在黑暗中。

脚步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快。

苍衍墨却还是伫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

轻轻的呼吸声让苍衍墨叹了口气。

“我的秘密你终于知道了。”

秋彦呼吸着空气中那似乎还没消失的气味，熟悉而陌生，情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般翻江倒海，以至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

苍衍墨沉重的道歉终于让秋彦大叫了一声。

不过他还是什么也没说，飞快地向前面黑暗的通道中奔跑。

通道很长，此时的秋彦却像是拥有使不完的气力，速度始终没有减弱，只是当冲出通道，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后，依然看不到她的身影。

前面是空茫茫的，除了单调的景物和空气，什么都没有。

在前面依然是不可知的明天。

——对了，明天，西顿宾馆就是结果。

气力忽然从秋彦的身上逝去。

他躺在地上看着高高的天空，天空中似乎出现了慕容清颜的脸容，模糊的怎么也看不清，于是秋彦伸出手。

影子散了，天上只有蓝和白。

……

她颤抖着。

坚强而无能为力。

几乎已经忘记了是第几次偷偷看他，每一次都是近在咫尺却始终不能跨出这一步，这一次只是更加辛苦。

或者还是害怕。

是的，这么多年以来她始终在害怕。

害怕阳光，其实却又无比渴望沐浴在阳光中。

现在她还是在黑暗中，却终究迈不出那一步，勇敢的那一步。

……

“她没死。”

秋彦紧紧盯着苍衍墨蕴藏着沉重的眼眸说道。

“是。”

“更不是失踪。”

“就是失踪。”苍衍墨惨笑，“档案上写的就是失踪，所以是失踪。”

愤怒的火焰还是燃烧起来，秋彦像一头公牛一样冲了两步，一把抓起苍衍墨的胸襟，嘶声狂吼。

“就因为她是一个孤儿？就因为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学生？还是就因为你们的丰功伟绩要把她扔进黑暗中？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