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伤心欲绝,李晓曼她们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看到陈飞怀里的尸体,纷纷悲痛不已,哭成一团。
“阿弥陀佛。”圆觉也默默念了一卷地藏本愿经,然后站起身来,唱了一声佛号,眼角湿润的说道,“飞哥,大伙儿,人死不能复生,先别伤心了,把杏儿带回去再说吧。”
陈飞点点头,抱着柳杏儿的尸体,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吩咐道:“通知大家一声,都回去休息吧,这一晚上辛苦了。”
说罢,陈飞便带柳杏儿,回到了寿青山。
柳杏儿死了的消息一传开,大家都很难过,郑老虽然医术高明,可也不能真的做到活死人,肉白骨,只能安慰了陈飞几句。
陈飞强忍着悲痛给柳杏儿做尸检,他仍然抱着一丝丝希望,希望这不是柳杏儿,希望这只是一个和柳杏儿身材相仿,衣着相仿的小女孩,然而这仅仅只是希望罢了。秋菊她伺候柳杏儿洗澡的时候,曾看到柳杏儿腰间有一个痣,尸体上也有,位置一模一样。
尸体经过检验,的确是摔死的,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大概两点多左右,从柳杏儿出发的时候算起,从寿青山到事发地点,时间差不多吻合。陈飞派人去事发地点附近查访,也确实有人目击到了柳杏儿上山。
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陈飞心情差到了极点,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陈飞唯一能做的,只有让李晓曼给柳杏儿洗干净身子,换上新衣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然后装棺入殓,举行葬礼。
葬礼不算隆重,前后持续了三天,陈飞亲自抬着棺椁,把柳杏儿送到埋葬他父亲的那座桃花山,将父女二人合葬在一起,并在柳仆射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自责没有好好照顾柳杏儿,辜负了柳仆射的托付,然后在坟前坐了一整天。
回到寿青山,陈飞依旧沉浸于悲痛和自责当中,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小院里抽着烟,闷声不语。
那么可爱,那么聪明懂事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门主……”这时,秋菊从外面进来,向陈飞行了一礼,“天色不早了,杏儿小姐走后这几天您的都没合过眼,还是休息一下吧!”
“秋菊?”陈飞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在这。”
“曲伯说,让我以后重新回来侍奉您。”秋菊低着头道。
“哦。”陈飞深吸一口烟,沉默了半晌,说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伺候的,而且还有春岚,这样吧,你就别当丫鬟了,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找曲伯拿一百两银子,回家去吧。”
秋菊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一脸错愕,半晌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门主饶命,门主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门主不要赶我走!”
陈飞摆摆手,扔掉烟头,又重新点上一根,轻声说道:“杏儿的死不能怪你,是我没有好好照顾她,但你是杏儿的贴身丫鬟,一看到你,我就又要想起她来,你还是走吧。”
“门主……”秋菊泫然欲泣,抬头看着陈飞,一脸哀求。
“女孩子总不能一辈子给人当丫鬟,你也该到嫁人年纪了,一百两银子,等你到家应该还能剩下不少,足够你过普通人家的生活了,以后嫁个好人家,也是一辈子,留在我这又没什么好处给你。”陈飞打断了秋菊的话,“下去吧。”
“门主,奴婢真的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以后一定尽职尽责,好好照顾门主!”秋菊连连磕头,哭的稀里哗啦。
陈飞揉了揉眉心,不禁有些烦躁。
“秋菊,你下去吧。”这时,李晓曼从门外进来,吩咐了一声,“门主没有怪你,只是看见你又要想到杏儿,难免会伤心,你要谅解一下,明天找曲伯拿了银子就下山吧。”
“大小姐……”秋菊抬起头来,看看李晓曼,见她微微摇头,只得含着泪,又磕了三个头,“自来府上,门主和小姐们一直待秋菊不薄,秋菊无以为报,只待来生,原为门主和小姐们当牛做马。门主,大小姐,奴婢就此别过了,望门主和小姐们以后珍重。”
“去吧,以后遇到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困难,还可以上寿青山来,能帮上的我们尽量帮。”陈飞摆摆手道。
“谢门主!谢大小姐!”秋菊这才站起来,哭着出了陈飞的小院。
“晓曼,你怎么来了?”陈飞叹了口气,一口吸掉大半截烟,揉着眉心说道。
“知道你这混蛋肯定又要自己一个人难过,我放心不下,所以来陪陪你。”李晓曼上前夺下陈飞的烟,嗔怪道,“别抽了。”
“杏儿那么好的孩子,就这么走了……”陈飞惋惜道,“天命无常啊。”
“谁说不是呢。”李晓曼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二人相对独坐,沉默不语。
“晓曼,你以后会不会也突然离开我?”过了半晌,陈飞抬起头来,看着李晓曼。
杏儿的死让陈飞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也让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尤其是菱儿。陈飞越发的感到害怕起来,他怕有一天,李晓曼,李婷婷,云鸟,猫猫,韩小沫……这些他身边亲近的人以后也会突然发生意外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