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距离城门堪堪一里之地的王洋扫了一眼,回了头来,看着身后一万余大宋铁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缓慢,似乎生怕出鞘声吓着路边的野耗子一般出鞘。
两眼发绿地死死盯着那两扇正在缓缓打开的大门,然后,看到了停留在城外的五百伪军,唔……伪装成西夏士卒的宋军悍卒进入了城门洞中,然后,在队伍中,一只火把,开始上下上下的晃动起来。
王洋手中的利刃,劈空恶狠狠地挥了下去,瞬间,沉默的万余大宋铁骑,就像是被打开了闸门的洪涛,陡然狂涌而去,在黑暗中,在那掩映的月色中,犹如血染过一般的红色战袍仿佛如同那洪涛之中翻卷的浪头时隐时现。
而此刻,就在蹄声如雷响彻天地的瞬间,那些迈着蹒跚的脚步,挤在门洞之中的残兵败将瞬间变得生龙活虎,纷纷抽出了武器,卷起了千堆雪,溅起了千层血浪。
刚刚才随着前来报讯的士卒,朝着东门的方向奔出了百余步的颇超达昔瞬间一个踉跄,扶住了那冰冷的女墙,转头朝着城门的方向望过去。
城门处那明亮的火光的映照之下,密密麻麻数之不尽披挂着血红色甲衣的铁骑,挥舞着那雪亮的利刃狂奔而来,转瞬间就冲杀到了城门楼下,然后越聚聚多,却又缓慢而又坚决的朝着城内涌进来。
颇超达昔的目光已然凝固,脸色惨白的怕人,嘴皮子一个劲的哆嗦,半晌,仿佛才明白自己职责似的,扯起了嗓子发出了犹如临死的寒号鸟般的哀号。“敌袭!”
“杀!”折可适策马冲进了门洞,然后很快便穿过了幽暗漆黑的门洞,只是瞬间,便有十余只箭命中了他身上那坚固的元祐甲。
而元祐甲不负重望的将那些箭矢纷纷弹开,折可适怒吼着,策马朝着距离自己座骑不足十方的射手冲过去,手中长刀劈下,只穿着皮甲的射手,几乎是从左肩到胸口,被他生生给劈开。
后方越来越多的大宋铁骑涌出,挥刀如割草,还有一部份的骑兵在冲入之后,便弃了身上的座骑,帮助那些之前扮着溃兵的宋军抢登向城头,意图以最快的速度夺取城门的控制权。
“快,朝里边杀去,朝着火光最明亮,最好最高建筑物的方向给老子杀过去,快点,不要在城门口停留。”伴随着一声声的怒吼声,大宋铁骑犹如水银泄地一般的,经由着盐州城的东门和南门飞快的涌入了盐州城内。
厮杀声在整个盐州城内四起,到处都是火光冲天,无数武器的撞击声,战马杂乱的蹄声,党项人的吼叫声,哀号声,还有宋军的怒吼声,杂夹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只喧嚣的奏鸣曲,连天空,都被这喧嚣,在东方,掀起了一丝淡白的晨曦。
野辞勃匆匆地披挂好了战甲,站在了州府衙门跟前,好不容易才纠集了五百兵马,一股子宋军的骑兵,突然从一侧的巷子里边涌了出来,很快就把这五百惊魂未定的党项兵马给杀散。
“退,退回来,快快关门!”野辞勃当机立断,厉声喝道。很快,州府衙门的大门死死关上,而门面党项人的哭喊声,临死前的哀号声,只是让龟缩在衙门内的党项士卒们越发地六神无主,心慌意乱。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宋军,颇超达汗,你从侧门走,赶去南大营,让他们赶来增援。”
“吹号,让他们紧闭四门,不得放入宋军……”
随着野辞勃的军令,一个个的传了出去,可是,却一直没有半点的回音,反倒是衙门外面,宋人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而党项人的声音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