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衙内也发生了一起被西夏细作焚烧房舍之事,大人想必也应该知晓?”
章楶点了点头。“不错,此事发生之后,那乐县令便亲自向老夫禀报了,并且言明已经将那三名西夏细作格杀当场。莫非这里边有什么问题吗?”
“老大人或许不知,通远县今年的帐册,已然尽数被焚毁了。还有就是,此番环州被围,本县的县牢,一共抓了数十名疑为‘西夏细作’的嫌犯,不过大多已经花钱赎出己身。”
章楶那花白的眉毛一挑。“你且详细与老夫一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洋便将乐县令所讲述的经过复述了一遍与那章老大人。当然,那四个家伙自然也老老实实地把他们所知道的东西给一一述出。
听罢章楶抚着长须沉吟不已,以久历宦海的老司机章楶的眼界和头脑,已然已将整个事情给脑补了个大概。
“既然是西夏细作,居然还可以花钱赎回己身?呵呵……”更别提那三名腰缠万贯,做珠宝生意,说西域胡语的西夏细作,这特么不是扯蛋是什么,分明就是三名来自西域的珠宝商人被他们污为了西夏细作。
章楶章老大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特么的自己在这边为了大宋的百姓而呕心泣血来着,结果呢,手底下的官员居然就在这样的时候,还想着怎么去贪污腐败。
这让章老爷子越想越窝火,端起了茶杯,忍不住又重重地顿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有些苦涩地一笑,抬起了头来看向王洋。
“多谢贤侄了,老夫身为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却未能及时查知这等事情,实在是汗颜啊……”
王洋听到这位章老大人这么一说,赶紧说道。“老大人切莫这么说,环庆乃是四战之地,西夏人连连犯边,战乱频繁,老大人您为了稳固大宋边境之靖宁,已经付出了太多大多,这等民政之事,本当由环州知州以通判负责……”
“如今贤侄你身为环州知州军事,此事由老夫出面,反倒不妥当。”
王洋起身朝着章老大人一礼。“下官会先仔细查验以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若真有官员在环州危急存亡之时,居然还作奸犯科,视朝庭律法如无物,谋财害命,中饱私囊……”
王洋说到了这,深吸了一口气。“哪怕是我大宋不杀士大夫,但是,也绝对不能让他下半辈子有半点好过的机会。”
听着王洋之言,看到他那副颇有些气极败坏的脸庞,章楶不禁微微颔首,不愧是苏学士一直在夸奖的年轻人,虽然才智过人,机敏无双。
但是章楶却又隐隐担心,这样身负厚望的年轻人一旦走向歧路,那问题可就大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三观如此之正。
如若这小子不是隐藏得太深的老谋深算之人物,就以其过去自今的所作所为而言,这小子当如苏学士所言一般,真乃无双国士也。
王洋辞别了章楶之后,来到了属于自己的衙门,其实也就是知州衙门内的一个院落里边,身为知州,麾下自然是有一个综合性的办事机构,内有典史若干人。
下设有经历司,就是知州衙门拿管出纳文移诸事的机构,设有经历一人,秩正八品,知事一人轶正九品。照磨所,是知州衙门掌勘磨卷宗等事的机构,设照磨一人,秩从九品。司狱司,是知州衙门掌察理狱囚诸事的机构,设司狱一人,秩从九品。
听闻主官前来,知州大小衙门负责人不敢怠慢,快步赶到了那个临时的公堂之内,静待这位新任大佬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