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五旬,须发斑白,但是身形魁梧,精神抖擞的嵬名济拿着一柄锋利的小刀,从那跟前的烤羊上削下了一块之后,扔进了嘴里边仔细的咀嚼着,仿佛没有听到身边的手下的抱怨一般。
“咱们嵬名氏的精锐,凭什么交给她个外姓人统领,哼,她姑姑如此,她还是如此,完全就不把咱们嵬名氏一族放在眼里。”
“……大将军,要不咱们干脆直接回夏州算了?何必在这里受她的闲气。”
嵬名济听到了这里,再也淡定不能,把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在那烤羊身上,脸色阴沉地喝道。“够了!”
“太后自有太后的主意,我等只需要依懿旨而行就是了,说那么多做什么?”
看到嵬名济这样的表态,一票手下哪怕是有再多的怨言,此刻也只能暂且按捺住心里边的不满。
看到不少的手下都愤然地找着借口离开了中军大帐,嵬名济哪里还有半点的食欲,泄愤似的将那跟前的烤羊直接掀翻在地,负起了手在帐中疾走。
嵬名济身为党项皇族之中的中坚力量,一向就与那梁氏一族不对付,而且,对于梁氏这种丝毫不顾忌西夏国力,频频发动战争的行动十分的反感。
多次的提出夏宋握手言和,好让西夏获得休生养息的喘息之机。可问题是,梁氏一心想要掌握西夏权柄,根本就不考虑西夏子民的死活,频频争战之下,让西夏现如今可谓是骑虎难下。
哪怕是现如今的党项皇族之中有相当多的人都反对梁氏的独裁,可问题是根本没用,现如今兵权尽在梁氏之手,就连自己这位堂堂的皇叔,西夏的宿将,都沦落到了连前线领兵征战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跟一票老弱残兵替那小梁后守后路,可问题是,再憋屈又有什么用?嵬名济看着那只已经落在了地板上的烤羊,忍不住转过了头来厉声喝道。“眼瞎了吗?抬下去,给老夫重新换一只,再拿两坛酒来。”
被困在一个直径不过里许的寨堡之内,的确让人很不舒服,王洋却也没有办法,西夏兵马总是日夜骚扰,似乎就是想要让洪德寨不得安宁。
在西夏兵马围困洪德寨的第三天清晨,折可适派出去的探哨,终于传回来了消息。
率领大军正朝着延安府进发的韩忠彥听闻了环州被围困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转头向西,直扑庆州北部的怀威堡。
而苏东坡自然也不会坐看环州被西夏大军攻破,在收到了消息之后,便尽起大军,命种师道为将,率大军直扑马岭镇。
而章楶在收到了那西夏大军入侵,直逼环州的消息之后,非但没有惊惶,反而很冷静地收缩兵力,让那一万厢军入城镇守。
但是那五千边军与五千禁军,却被章楶调离了环州往西前行,赶到了石昌镇后,绕过了马岭朝北而行。
“大军将会绕过乌仑寨和肃远寨,赶往我洪德寨处,我军将会配合大军里应外合,搞定嵬名济的这七八千乌合之众,争取等那滞留在环州城下的西夏大军退兵之时,在白马川这一带突袭对方。给他们来记狠的,让他们损兵折将,三五年内,再难有兴兵犯我宋境的念头……”
“这位章楶章大人好大的手笔……那可是二十万西夏大军啊。”马尚马公公眼角都立了,半天才回过了神来低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