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本就窄,两顶花轿几乎要被撞倒。
喜娘赶紧将花轿里的新娘给请了出来。
花轿倒了倒是小事儿,把里头的人给伤着了,那不是喜事儿也要变丧事了?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被人搀着晕晕乎乎的。
两方动了手以后,吴王府的侍卫,接了信儿赶到了。
这才疏通的小巷。
新娘又各自上了花轿,奔夫家去了。
景延年一身大红的喜服,却是脸面铁青的站在门口。
旁人家当新郎官儿的时候,那大红的喜服映着笑脸,相映成辉的。
他倒好,铁青的脸色,被喜服映衬的更加黑沉了。
细心的人或许还能瞧见,他袖管里时不时会露出一截坠子的尖来。
喜轿到了吴王府门口。
吴王面无表情的上前,让喜娘扶新娘子出来。
原本他是武将,应该在这儿玩儿个花样,比如三箭齐发射轿帘,陪嫁丫鬟举个橘子射橘子,一是热闹,二是讨个好彩头。
他这儿都给省了。
他只伸手把红绸塞给喜娘,叫喜娘递到新娘子的手里,就扯着红绸往里头走了。
新娘子到了正房,候着吉时,就准备拜堂。
“圣上驾到--”外头忽而传来尖利的高唱声。
前来的宾客纷纷感慨,“无上荣宠啊!”
“圣上竟然亲自驾临!”
“纪王娶妻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荣耀。”
“还提纪王干什么?多早以前的老黄历了?早就翻篇儿了!如今吴王,风头正盛,连越王都得靠边站了!”
新娘子握着红绸的手微微紧了紧。
景延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眉头紧蹙。
圣上坐在华盖之下的步撵中而来。
那华盖垂下的纱帐很长影影绰绰的只能瞧见里头坐了个着明黄色衣袍的人,却瞧不出圣上今日气色如何。
步撵停下。
众人跪地叩拜。
圣上缓步下来……
待众人偷偷抬头,想一睹圣上龙颜之时,圣上已经被太监搀扶着,入了厅堂了。
厅堂门口戍守着许多侍卫。
原本观礼的众位宾客,这会儿都已经被请出了厅堂,站在了院中。
圣上近旁,当然不能立着近臣内侍之外的人。
万一谁存了歹心,妄图行刺圣上怎么办?
如今厅堂里,便只剩下圣上,圣上侍从,和一双新婚之人。
“这是难得的机会!”李恪此时正在长安之外。
宝翁入长安城的时候,他已经悄悄来了。
借着宝翁在长安城里闹腾,吸引着几方的注意力,他趁机安排部署自己的兵力。
“景延年如今已经被宝翁蛊惑,他定会趁着圣上驾临他吴王府的时候动手!”李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笑意,“他弑君之日,就是我夺取皇位之时。”
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从他口中爆发出来。
李恪兀自笑了一会儿,才有谋士劝道,“太子不宜太早动手,万一吴王并没有完全被宝翁控制呢?万一他还保有理智呢?吴王殿下先前还能站出来否认宝翁怀的孩子是他的,可见他意志坚定,且还清醒。他必然对宝翁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