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长叹一声,唤来袁江涛,“你回长安一趟,去萧家,告诉玉玉……说阿尔临死遗愿,想见她一面,看她可愿相见?”
袁江涛领命正要离开。
李泰却忽有唤住他,“叫她不必勉强,想见便见,不见也罢。”
萧玉琢听闻李泰提了阿尔,要去往突厥,甚为诧异。
“他带着阿尔,难不成还有什么用处么?”她狐疑问道。
梅香摇头不知,“娘字可要去见她?那女人毒的狠,如今大夏还在遭她的坑害!”
萧玉琢点点头,“她想见我?还说是临终遗愿……我偏不去见她,就叫她抱憾而终吧!”
梅香略微诧异的看着萧玉琢。
“怎么?”萧玉琢抬眸看她,“不妥?”
“呃,怎么说呢……咱们大夏的观念就是死者为大,既说是临终遗愿了,是以活着的人一般都会帮人达成遗愿,免得死了的人还牵挂世上的事。”梅香小声说道。
萧玉琢笑了笑,“那就叫她惦记着吧,这么大半夜了,我再为个仇人奔波劳碌,只为了达成她的遗愿?我上辈子欠她呀?不去。”
萧玉琢卸了珠钗环佩,兀自在床上躺下了。
梅香连忙去告诉袁江涛,她家娘子不见。
袁江涛也没耽搁,转而回了军营。
“怎的这会儿不见了竹香?”萧玉琢翻了个身问道。
梅香掩口嘻嘻一笑,“她听见袁江涛来了,扭脸儿就躲到耳房里去了。”
萧玉琢点了点头,“你们平日里相处的随意,你且看看她对袁江涛是什么意思。我虽不喜越王,但是袁江涛人还不错。”
梅香瞪大了眼睛,“那廖宿卫怎么办?”
“廖宿卫拖了这么久都不开口,有个人在一旁刺激刺激他也好。他若有心,媳妇成不了别人的。他若没有那个心思,也不能叫你们几个一直耽误下去。”萧玉琢笑了笑,让梅香吹熄了灯。
阿尔没想到,萧玉琢跟本不吃她那一套。
便是可怜巴巴的说临终遗愿,也没能让萧玉琢同意见她。
临离开长安,她好求歹求,才央求着李泰给她找个了代笔的小童。
没能见到萧玉琢的面,她倒是留了封信给她。
萧玉琢收到信的时候,李泰的兵马已经奔赴突厥边境去了。
信中阿尔道,自问容貌姿色,自己并不比萧玉琢差,性情不同,她们也算平分秋色。
她擅长医药,能骑射,略通武艺。于景延年还有救命的恩情。可萧玉琢呢?身无长物,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
凭什么景延年就那般的对她死心塌地,忠贞不二呢?
论计谋,论手段,萧玉琢也不是她的对手。
为何每每对持,萧玉琢总是侥幸略胜一筹呢?
原以为这次投靠了纪王,回到长安来,会给萧玉琢和景延年一个致命的痛击。
她已经不奢望得到景延年的爱了,她要报复,要让他们知道她的厉害,畏惧她,匍匐在她脚下……为什么她已经稳稳当当的胜券在握了,却是这样的结果呢?
阿尔的信上,满篇都是疑问,虽未见她的人,单看书信也能想象她此时大惑不解的面色。
萧玉琢笑了笑,提笔写了回信。
阿尔的来信很长,可她的回信却很简短,“天地有道,害人终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