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娘还有希望能治?”三夫人问道。
菊香怔了怔,“婢子不是说这个,即便妇人不能生育,却还是有许多事可以做的。我家娘子在宛城的时候就……呃,就听说宛城有家学馆,里头还有女校。有女先生,女学生。从学馆里学成毕业,还能推荐谋职。虽不能做官,但生路还是很多的。”
三夫人面色有些不屑。
萧十五娘却听得怔怔的。
“能谋什么职?不过还是厨娘丫鬟!女孩子家,岂能再外头抛头露面?”三夫人道。
菊香笑了笑,“若是有小娘子愿意跟婢子学医,婢子也愿意教她们,叫她们将来都能成为造福一方的大夫。竹香说过,她愿意做个女武师父,带出好些女徒弟来,叫女子不再是弱势的一方。女子并非不如男人,女子有女子的长处,心细、手巧、遇事冷静,学了数算,做账房,掌柜等等,未必就比男人差呀?说不定将来有一日,朝廷也会接受女官!到时候女子也可考科举,坐庙堂!”
菊香说话间,眼睛清亮,像是已经看到了那时候的美好情形。
女子再不是男子的附属品,她们有自己的事儿,不必被关在内宅之中,围着一个男人,为了那一丝宠爱,勾心斗角,争得头破血流……
三夫人和十五娘听得怔住。
十五娘有些不能回神。
三夫人却重重的咳了一声,“痴心妄想!你们呀,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世道就是这样,不可能改变的!”
菊香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了萧玉琢一眼。
萧玉琢抿唇没有多说。
十五娘这会儿还有些恍惚,不肯跟他们走。
萧玉琢和三夫人不好在纪王府过夜,陪她到了黄昏的时候,就只好回了萧家。
萧玉琢却是留了两个精明伶俐的小丫鬟在她院中,这两个小丫鬟跟着竹香学过武艺,也好照应着她,防备着阿尔。
纪王府刚有盛大的流水席,热闹了几天,就出了这样的血腥之事。
杖毙了那么些个人,也是沉郁不堪的。
因着纪王没有责问萧家,萧玉琢和三夫人硬闯纪王府的事儿,回到萧家来,也没人提及。
免得萧玉琢如今那炮仗一样的性子,再在萧家里炸了。
萧玉琢倒是叫人日日都关注着十五娘,免得她又有什么事,纪王府的人照顾不周。
许是萧十五娘想通了什么,或是在纪王府睹物伤情,她向纪王请命道,想回娘家住几天。
纪王可怜她刚小产伤身,但也有可能是怕萧家人再上门来闹,便同意了。
他亲自用车架把萧十五娘送回萧家来,让她在萧家住几天。
并答应,他会亲自来接她回去。
十八娘不知在哪儿偷偷说了句,小产的妇人,月子里回娘家住,不吉利。
这话却传到了三夫人耳中。
平日里温柔好说话的三夫人,直接带着人冲去了长房院中,当着大夫人的面给了十八娘一个耳光。
把十八娘打的,在一众的仆妇丫鬟面前,羞臊的抬不起头来。
“若叫我再听见,谁在背后嚼舌根,我这做母亲的,为了保护自家孩子,谁的面子也不卖!”三夫人丢下一句话,浩浩荡荡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