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每日来往外院的外客颇多,多一个梁生也不稀奇。
萧玉琢见他走得快,也没有叫竹香去追,带着人便往葳蕤院中去了。
梁生去往外院的路很近,只是这回廊为了美观,也为了添几分意境,却是修的曲曲折折。
他沿着回廊走得快,不防备廊外有人正盯着他看。
“那位……郎君,是谁?”十八娘遥遥指了指梁生,问丫鬟道。
丫鬟连连摇头,“未曾见过,不是咱们府上的掌柜吧?”
十八娘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梁生的身影,片刻不已。
快要及笄的小姑娘眼中,露出几分痴迷的神色来。
梁生当初乃是松竹馆的当家人,一身气度风采姿势不必说。
且他自己也是极重修容之人,月白色的广袖长衫,行走间衣袂蹁跹,如上神谪仙,带着飘然不染尘埃之态。
十八娘自幼长在深闺,养在姨娘手中,大夫人自然不可能常常带着她出门见人。
见过的男子,不过是自家的哥哥们。
萧家的男人也好看,但偏偏不及梁生一身风采。
十八娘不由自主就看痴了。
梁生都转出了内院的门,身影已经远去不见,她还在望着梁生离开的方向,愣愣不能回神。
“娘子?娘子?”丫鬟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
她才愕然回神,“你说什么?”
丫鬟连忙垂下头去,“婢子说,那人许不是府上的掌柜。”
“哦,那位郎君一身高洁不染俗世的气度,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掌柜呢?你去打听打听,他究竟是谁,既不是掌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今日也不是母亲见掌柜们的日子啊?”十八娘吩咐道。
小丫鬟连忙点头应了,却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娘子,待您及笄之后就该说亲了……”
十八娘不知想到什么,立时红了脸颊,“呸,你个小蹄子,这话由得你说吗?”
她含羞带怒的嗔道。
丫鬟却用更小的声音提醒,“想来大夫人已经在帮您相看了,此事由不得您自己做主的!”
十八娘眼神暗了暗,“叫你打听你就去打听,你怎知我是有别的心思?连主子的心意,你都敢乱猜了?”
丫鬟忙道不敢,躬身匆匆退下去打听。
萧玉琢去了葳蕤院。
大夫人正坐在老夫人下手位子上,拿着帕子蘸着眼角的泪。
萧玉琢见她做派,心下好笑,脸上也带出笑意来,“大伯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看见我,又想起十六娘来?”
原本她不忍心在大夫人面前提及十六娘,可怜她这做母亲的想念女儿,受剜心之痛。
可大夫人一而再的招惹她,一点情理都不讲,那可见她也不是多么的心痛了,还有心思找别人的不痛快呢!
“你,你这般行事,怎会叫我想到小十六,她虽任性顽皮些,却也是知礼纯孝之人!她可不敢像郡主这般,连自家的教养嬷嬷都敢打!”大夫人控诉道。
老夫人皱着眉头看着萧玉琢,“你打了荣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