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愤咬着牙根,将心一横,转身走出了院子,心中念着,“不能让母亲伤心,和离之事,日后再说吧。”
书房半开的扇窗后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修远,你输了!”一身靛青绸缎长衫,身形修长透着矜贵之气的男子笑看着景延年说道。
景延年皱眉,望着萧玉琢离开的背影,眼中略有疑惑。
“你说她一定会进来,来来回回十二趟,结果怎样?”男子笑的得意,“晚上的酒席,你可躲不掉了。”
景延年眼眸微垂,叫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男子笑嘻嘻的走近他,“我瞧寿昌郡主颇有些意思,当初满长安城追着你也不见她有羞涩,如今不过来往一趟书房,倒好似多为难似得?”
见景延年不说话,男子凑近他的耳朵,半开玩笑的说道,“可惜了那食盒里的好饭菜,不如你将她叫回来,让吾逗逗她,刚才打赌的事儿,就算了!”
景延年猛的抬头,一双眼眸漆黑如墨,无波却凌厉,“纪王繁忙,某就不留纪王用饭了。”
男子一噎,瞪眼看他,“舍不得啊?那晚上的酒席?”
“某定然前往。”景延年拱手将纪王送了出去。
纪王出了景府,翻身上马,嬉皮笑脸立时收敛换做满面严肃,吩咐手下人说:“速去告诉那几位大人,将参奏萧家的折子都撤下来。”
手下心腹微微一愣,“如今是重创萧家的大好时机……”
“景延年并非如传闻中厌恶寿昌郡主,若他肯为萧家在父皇面前美言,参奏萧家非但无用,反而会得罪他。”纪王说完,抬眼望了望金灿灿的“景府……”门匾,轻抿薄唇,夹紧马腹得得离去。
萧玉琢并不知道自己犹豫中来来回回的身影,已经落入景延年和纪王的视线中。
更不知道景延年竟因为她的犹豫,而被迫参加了一场他本不愿出面的酒席。
她无功而返,颇有些惆怅,刚按捺下迫不及待想要和离的心,没过两天,萧家就派人来请她了。
她马不停蹄的赶回萧家,以为是阿娘回心转意,同意她和离了。
却没想到,等在厅堂里的,不只是阿娘,萧家的女眷都快来齐了。
“玉玉真是越大越好看,钟灵毓秀楚楚动人。”她刚一进门,萧家的大伯母就起身相迎,紧握住她的手,笑脸如一朵盛开的金菊。
萧玉琢心下茫然,大伯母原来可是很不喜欢郡主的,人前人后没少说她骄纵,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是啊,以前只觉得玉玉年纪小,不懂事,却不曾想关键的时候,还是要靠着玉玉。”三伯母站在一旁,面色带着讨好又多少有些尴尬。
三伯母是萧十五娘的母亲,因着她小时候没少和十五娘争闹,三伯母便越发不喜欢她。当着众人面这么直白的赞她,还是头一回。
萧玉琢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了长公主一眼,“阿娘,伯娘们怎的这般客气?”
长公主轻笑,颇有些不屑和倨傲,将她的手从萧大夫人手中拽了出来,“你为萧家费心了,延年最是耿直,这次能为萧家的事情出力美言,着实不易。你的功劳,你伯娘们记在心里呢。”
“是啊,是啊,伯娘们心里明白,玉玉真是长大了,都能帮衬娘家了。”萧家的几位夫人们笑容可掬的称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