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傲骨,兵器亦是如此,若然为庸人所用,倒不如自封一世。”沈明镜淡淡的说道,尤其是不少玄兵利器更是霸道绝伦,透发出了一种意念。
他们不愿为庸人所掌控,所以是反过来掌控庸人,人主兵刃,转为兵刃控人!
人,沦为兵刃的傀儡。
想来这就是魔兵邪器的缘由了。
“师叔先前提过,是想要刀吧。”骆兵亭眉头一挑,“按照道理,师叔虽然是挑选兵冢里的魔兵邪器,但也不能坏了规矩,说是人级玄兵,那么无论是人级下品,还是人级绝品都没关系,却唯独不能是地级和天级。”
说着,他大手一挥,顿见一柄血红色的鬼头大刀升空而起,如果只是看形状的话,定然觉得是一把普通的鬼头大刀,然而刀身之上,似是有血液流淌,此刻更是显化出了一张张怨恨鬼面,魔气汹涌。
“这柄血灵豢鬼刀,乃是出自三百年前的铸刀师杨轩,传闻此人一生铸刀无数,为当世名家,然一日突然发狂,熔炼自己往昔最得意的十六柄人级绝品宝刀,十六个日夜不曾有片刻休息,铸成此刀,首先杀了全家十六口人,这第十六人,正是他自己!此后得此鬼头大刀之人,无一例外,似是着了魔一般砍杀自己亲友,杀足十五人,便会自杀,也有大毅力者凭此刀之威,斩杀强敌,然则斩杀了十五人之后,定然挥刀自杀。”
骆兵亭摇头轻叹:“所以,这血灵豢鬼刀又称十五人刀,只能用来斩杀十五人,十五人之后必须弃刀,否则必死无疑。”
沈明镜哦了一声,伸手一吸一抓,这血灵豢鬼刀已经入手,随着他轻轻一挥,却是施展出了五虎断门刀。
这五虎断门刀原是他化身为劳德诺之时,为左冷禅所传,用以冒充是带艺拜师之前所学的本领,那几日给左冷禅盯得紧,沈明镜也多演练了几遍这路刀法,心底里也是有几分瞧不起,但施展开来也是熟练。
舞动两下之后,沈明镜才是感到一股邪念袭来,凶戾霸道,且不是一道两道那么简单。
“豢鬼,即是养鬼,这刀杀人之后,将其鬼魂纳入刀身之内,凝成一道道怨魂,杀气冲天,恨意无尽,鬼魂越多,越难掌控,尤其是操刀者自己斩杀所凝炼进去的鬼魅,十五人刀,该是十五鬼刀才对。”
一念及此,沈明镜脱手将血灵豢鬼刀重新插入了地面,这鬼头大刀确实不错,在人级绝品之中也是一等一的货色,可惜不合沈明镜的刀法。
使五虎断门刀的话,这刀其实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沈明镜最擅长的刀法不是五虎断门刀,而是田伯光的飞沙走石十三式,加上沈明镜又有《葵花入门心法》在手,对于快字诀更是领悟深刻,自然也是走快刀一路。
虽说这鬼头大刀对他来说也不算重,但快刀终究是适合用短刀、雁翎刀一类,这鬼头大刀略显笨拙了。
骆兵亭并不意外,只是心下为惊,虽说血灵豢鬼刀的可怕在于斩杀十五人之后,但握刀不受丝毫影响,也足以说明沈明镜个人的意志和气魄,不是等闲兵刃所能影响。
他又是摄起了一把大砍刀,说道:“这是四百年前的绿林匪王巴武施的兵刃——匪王刀,随其征战上百年,杀人无算,其一身匪气也是完全凝炼到了匪王刀内,刀如其名,得此刀者心性不定,瞧见宝物就想抢夺,看到美女便忍不住轻薄乃至掳去做压寨夫人,瞧见陌路行人,但凡是稍有点值钱的东西,都要劫个道。”
沈明镜顿时汗颜:“真是什么刀都有啊。”
“那是自然。”骆兵亭又指向了远处一口短刀,说道,“这刀唤作戒色刀,本是一个采花贼的佩刀,早年纵横江湖三十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凭着轻功绝学和一手快刀,竟无人抓得住他,可惜后来遇到了一个克星,乃是武功极强的佛门高僧,将其阉割不说,还迫使采花贼出家为僧。不过这戒色刀当真是厉害,不满主人的窝囊,竟是反过来控制了早已不能人道的采花贼,偷偷摸摸去隔壁的尼姑庵偷窥……”
说到这里,骆兵亭忍不住笑了起来:“那采花贼也是可怜,早已不能人道,又在其师熏陶之下,一心向佛,再无杂念,却被戒色刀所害,后来被尼姑庵的老尼发现,一掌给毙了,老和尚不忍毁去爱徒遗物,又怕魔刀害人,取名戒色刀,警示后人,这也是那采花贼的法号。”
沈明镜神色古怪起来,这戒色刀的故事怎么听着听着有些不对味啊?那采花贼的人生貌似和田伯光十分相似,只是田伯光总算没有落到魔刀反噬,被老尼掌毙的下场。
“有缘。”沈明镜说着,一手抓向了那戒色刀,这一次却是使出了飞沙走石十三式,当真是说不出的顺手,另外这宝刀暗藏一丝佛性,令得沈明镜体内的佛门功法都似有益处,两相结合,直接压下了戒色刀的邪性。
这刀名声虽然不好,但沈明镜却是使得顺手,况且这戒色刀也是人级绝品的玄兵,不弱于倚天剑。
“好,就这把了。”说着,沈明镜也不在乎骆兵亭有些异样的眼神,便是打算离去,突然脚下一顿,心头浮现出莫名的心悸,浑身都是有些不自在了。
“不好!”骆兵亭脸色大变,“明明还没到时辰,怎么突生变化!”
这说话的功夫,骆兵亭已经是抱住沈明镜,疯了一般朝着洞外掠去,像是瞧见了洪水猛兽,惊恐至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