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杰明白,到了今日,任何人都不可能忽视愈来愈强大的江淮军有江淮军在荆湖地区“镇着”,对方在襄阳地区的重兵就不能或不敢“乱动”,这就减轻了上下游宋军可能应对的压力
张老大这个军中的老手,只要搬掉过去压在他心中的张弘范这个“大石”,他是能够进入一个更高层次的
这就像我们每个人,在一生当中总有那么几道“坎”,过了,再上一个台阶;没有过,多多少少会陷入某种停滞
当然,这样说,也并不意味着张世杰就已经能够猜测到陛下一些更大或更远的打算因为有些东西的确是自身见识或时代限制所造成的
在这点上,行朝所有的人当中,也真的还无人能比得上那个狡诈之徒这同样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许多信息某人是“生来具有”
张世杰对很多事情的清楚,是他在听了左大等人的建言之后,当场不露神色的主要原因之一但从“协同”的角度上考虑,他事后还是上书陛下,请旨让荆湖都督府采取一些行动,以策应宋瑞的西进
其结果就是,“圣旨”没请来,某人的“圣驾”却光临
当下,帝国陛下在左大说完之后摆了摆手,并示意他坐下,然后和众人说道:
“少傅,左将军,诸位将军,朝廷复国江南,江淮军的众将士均居功至伟”
张世杰一点都没有迟疑
“陛下褒奖,臣等汗颜臣与江淮军的众将士理应报效陛下,报效朝廷”
他更接着把自己的恭维送上:
“陛下之远略,实为他人所难以企及”
这个张老大可不完全是吹捧之言因为像他这样的老手要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清晰明确可行的战略计划,对于整个禁军的重要性而这,不仅是他自己,甚至是行朝所有的人都共同缺乏的
换句话讲,今日行朝的众人能复国江南,一步步走来,这里面某人所起的作用,他和茅湘都心知肚明
随着他话语声,左大以下的众将眼中均露出了敬服之意
军中尤其是战时的军中,从来就不和你玩虚的,谁能领着他们打胜仗,他们就服谁这里面真没有多少道理可讲,因为战场上“搏”的,也可以说是“生存机会”
“胜”,意味着所有人更多的生存机会,而“败”,则意味着生存机会的丧失这是由不得什么虚言来说话的
东当然现在已完全上道,他再度摆了摆手:
“少傅,真正的功劳还是要记在您和众将士的身上”
随即他岔开了这个话题,笑着说道:
“不过,少傅,朕也知道,江淮军的将士们已经有点急不可耐了”
张世杰对面的茅湘虽然始终一言不发,但他知道,这才是今日真正的主题,也是陛下亲临鄂州并一直等左大到来才召集众人的真正目的
陛下在笑言,但张世杰可不会把这当玩笑话,他迅速回道:
“陛下,昔日岳王曾有言:荆襄六郡为恢复中原基本自拿下荆湖南路掌控荆江南岸夺取江陵之后,臣等始终在谋取襄樊时至今日,为实现陛下收复我大宋故土的远图,臣以为,荆湖都督府已可实施夺取襄阳的计划”
尽管张世杰明白陛下和参谋院的打算,可他从某种角度上也消江淮军能有所行动,因为当其它几个都督府全在动手,甚至是东南都督府也在策应宋瑞西进之际,身为军中绝对主力的江淮军却鲜有动静,这就显得过于置身事外的扎眼了
再说,连续的胜利,自身实力的增强,也让他和左大等人愈加有底气所以,他们屡屡上书,请求出兵
但他们那个狡诈的“陛下”,至少暂时是不会做这样考虑的
听了张老大的话,东微微笑道:
“少傅,左将军,诸位将军,其实江淮军的不动,在朕和参谋院看来,已经是最大的动了”
左大怔了怔,就是其他人同样如此不过他们的张老大眼睛立时就眯了眯,茅湘则始终神色不变
“动”与“静”也是相对的或要结合的,因为有时候就是这个“静”,才让对方不知道你会往哪“动”或怎样“动”,其结果导致等待的对方也不敢“乱动”,由此形成了实际上的“牵制”
帝国那个狡诈的陛下,脸上的笑容此时真的显得有点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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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要写一章,罗嗦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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