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闯香堂则是意味着这位洪门弟子也要成为当地的坐地虎,如果闯得过,那他就有了在这个码头自开山门的权力。
当然啦,如果袁二爷真的要自开山门拜安良堂这一家是不够的,纽约这里还有其他洪门堂口呢,比如说北美最早开立的山堂,协胜堂。协胜会所是这个堂口对外的称呼。
今天安良大厦之前这么大的阵仗也不是专门迎接任天堂圣贤二爷的,而是来保护安良堂重要成员的。
要知道,当时北美的洪门和洪门之外的堂口可不是一团和气,它们为着各式各样的理由争斗不休。每个城市里面的华人堂口几乎都有摩擦和倾轧。这就叫做“堂斗”。
在辛亥革命之前,我大清还活着的那些年月里面,美国的华人社团分裂成保皇和革命两派。保皇党人污蔑致公堂和安良堂这样倾向革命团体为“暴徒”,后者自然不客气地称呼前者为“鞑奴”。两者不停地争夺各地的侨报、侨校和侨社的领导权。
1908年,当时驻美公使伍延芳视察波士顿唐人街,被致公堂成员围攻差点挨揍。后来康南海的几位弟子在洛杉矶创立了《大同日报》,报社刚刚开张就被人冲进去砸了个稀烂,他们几乎丧命。
不过等到1927年之后,画风突然为之一变。
众所周知,炮党清理门户可不是专清一家,各地“突击入党”的土豪劣绅根本分不清谁是自己人谁不是自己人……好吧,他们压根不愿意分清楚。当时,有人因为穿个中山装用个墨水笔就被当成乱党给杀了,搞得就像是“义和团”一样。三四得一十二之后无炮党,真的不是污蔑。
而归国的华侨子弟身上的“洋味”自然最重,自然是被杀得极惨。
这其中好多是致公堂和安良堂向国内输送的优秀青年,这一来他们就和穿林北腿结下了血仇,认为国内那帮人背叛了双花红棍的遗愿。他们甚至连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都不愿意挂,以至于后来致公党才会和那个啥一拍即合。
这种政治性斗争还算靠谱的。有些社团争斗的理由简直是在搞笑。比如某社团的领导姓关,于是他认为另外一家周姓领导的社团应该听自己的。因为周仓就是为关羽提刀的跟班。这两家人就打起来了。
最让人不耻,也最容易引发“堂斗”的是华人里面的败类,甘当洋人狗腿子的“出番”。他们专门勾结美国的警察和流氓,坑害自己的同胞。
常见的方式就是逼迫华人店铺的老板把他们的产业低价转让给自己,如果人家不愿意,那么就利用当地卫生、税务、消防等部门逼迫这些小商户就范。
有的华人护照的底子不是很干净,于是“出番”就和移民局联手,压榨这些同胞。
二十世纪初,大小堂斗不下于六十余次,在美东纽约一带死了二百多名华人,美西洛杉矶附近也有一百多人,还有被美国人抓进去判处死刑的二十多人。
“尼奥,那你怎么还不下车啊?”麦考尔先生奇怪地问道。
袁燕倏也奇怪地说道:“约翰,以我现在的身份还自己开门下车?”
“嗯……”小胖子闻言愕然,两人大眼盯着小眼僵持了一会。最后约翰只好咬着牙下车给尼奥打开了车门。
心有不甘的律师先生,还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尼奥,你欠我一次!”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可惜,袁大师耳边响起的是这样的BGM,没有听清楚自己律师的抱怨。
其实,他此刻心里面还在抱怨呢,明明是阿拉上海宁呃事体,为啥是广东宁拍呃片子呢。
所以老子最讨厌听广东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