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凤翔起身告辞，整个过程除了喝酒之时，嘴巴就不曾张开过。帝辰偶尔还说个“请”字，邀请他喝酒，而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吭声，若不是帝辰认识他，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他不说话，帝辰自然也不会主动没事说事。他不提凤轻烟，帝辰也没有必要点破。

凤翔要走，帝辰不会挽留。不过，凤翔走出几步，却停了下来，转过身，目光看着帝辰，良久，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帝辰，你和轻烟到底是什么关系？”

终于忍不住了吗？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帝辰笑笑，淡淡说道：“我和轻烟？当然是好朋友啊。不过，如今，我们却更像是亲人，毕竟再怎么说我身上也流着一半的凤族之血。”

“亲人？”凤翔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帝辰会用上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他与凤轻烟的关系。他目光紧紧盯着帝辰，说道：“你应该知道，血脉不是血缘，轻烟与你可并无血缘关系。她虽然称呼你的母亲为姑姑，但相互之间的血缘关系太远，从很久之前便分支出去了。”

帝辰自然知道，若是凤嫣然是凤轻烟的亲姑姑，那与凤翔便有着亲近的血缘关系，想来他也不可能会爱上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难道凤族每一个人都不能当做亲人吗？”帝辰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口中所说的亲人，也并不是一定要具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我千辛万苦才找到自己的娘亲，所以也把凤族的每个人都当做是我的亲人。”帝辰说道，之后又加了一句：“至少目前是这样的，就连大长老，虽然他一心想要处死我的娘亲和我，但我对他的恨意却也不多，至少不会想着要去杀了他。”

凤翔闻言点头，他沉默了许久，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沉声说道：“我喜欢她。”

“……”帝辰闻言，有些惊讶，也有些懊恼。惊讶是因为帝辰没想到凤翔会承认他对于凤轻烟的感情，懊恼的是觉得喜欢凤轻烟就应该跟她说，干嘛跑到这里来告诉自己？

这是炫耀，还是宣誓自己的主权？

“我喜欢轻烟。”凤翔再次重申。

“是吗？那你应该去告诉她。”帝辰看着他说道。当初凤轻烟曾说过。若是凤翔敢去族长凤翱那里提亲，她就嫁给他。帝辰还特意问了她一句，是不是只要有人敢去凤翱那里提亲，她就会嫁给他。

虽然，凤轻烟说那句话的意思是看不起凤翔的胆色和气魄，但帝辰看到凤翔有些落寞的样子，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些许同情，所以提醒他，既然喜欢，那就大胆表达出来，以免留下遗憾。

凤翔突然抬起头，看向帝辰，问道：“你喜欢她吗？”

“这……”帝辰被他这冷不丁的一个问题给噎住了，刚刚下的竹叶青酒险些喷了出来，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从未有人问过，所以帝辰自己也没有想过。

如今凤翔问起，帝辰却有些犯难了。喜欢凤轻烟吗？说不上吧，至少自己目前没有那种强烈想要与她在一起永生永世的念头和冲动。不喜欢吗？可自己很喜欢与她在一起的感觉，轻松随意，生活自由自在。

只是，喜欢一个人，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肤浅。就像凤翔如今的状态，他是铁定想一生一世都与凤轻烟在一起，那是爱，或许还有别的东西掺杂其中。

“你也喜欢她？”见帝辰迟疑半天却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凤翔的表情有些变化，定定地盯着帝辰，那幅表情，就像是只要帝辰敢说喜欢，他就会瞬间出手将帝辰击杀一般。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帝辰答非所问，原以为他已经懂得许多，可此时此刻，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懂。帝辰或许能看得出来别人对他的喜欢，就像千川颜与离殇那样，可他自己呢？似乎不懂得如何去爱，所以现在面对喜欢他的千川颜和离殇，根本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又应该如何接受。

“这……你……”凤翔一忱，有心想要大骂几句，却看见帝辰的表情呆滞，似乎陷入了什么深思之中，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不似作假。

“他真的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吗？”凤翔眉头微皱，看着神色呆滞的帝辰，摇摇头直接走出了小院扬长而去。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倩影自矮墙拐角处走了出来，正是圣女凤轻烟。她脸色有些怪异，目光朝着远去的凤翔的背影看了看，而后忱忱地看着小院中神色呆滞的帝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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