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幽暗的眸光像是古井深潭,望一眼就要坠下去似得,筱筱被他盯得头皮发毛,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这般较上劲儿,她反倒镇定了几分。
本来就是。两人都没关系了,他还有这么强烈的掌控欲,还不许她跟异性说说话了?居然这样污蔑嘲讽她!
以前是爱着他,迁就他,什么都愿意听他摆布。可现在,她是自由身,有什么好怕的!这会儿要还是被他压制着,那未免也逊爆了!
思绪落定,她脸色明显张扬了几分,盯着男人色泽浓郁的眸底,竟还勾唇笑了:“怎么?被我说中了?你这样盯着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比刚才那些男人更过分?”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贺御君眯着眼眸,“几年没男人调教,你现在真是……”
调教——那个词从他嘴里发出,低沉暧昧,筱筱一下子回想到被她刻意压在记忆深处的某些画面。
那些夜里,当然……也有时候不是在夜里,他狂野不知疲倦的索取。
“看来,混在男人堆里,你还真是学坏了。我说了什么,你就露出这样一幅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样子来,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想从前我是怎么调教你的?”
男人嘴角挑起越发不羁暧昧的笑,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扫过,轻佻的嗓音继续:“想起来了?”
筱筱脸色一僵,脑子里嗡嗡声取代了直升机的轰鸣,整张小脸爆红,抓着扶手的那只手都快要握不住!
他……他在胡说什么!
让她坐到这架飞机上,就是要这样子用言语戏弄她?!
想证明什么?证明他的技术有多好能让她时隔两年既然记得清楚,还是提醒她别忘了自己是他的女人?
就算是,那也是曾经!
被羞得无地自容,筱筱压抑不住地恼怒,寒声喝道:“贺御君你龌不龌蹉!我来这里是执行任务的,不是被你言语猥亵的!”
“我不过是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了而已,怎么就成了猥亵?”贺御君不徐不疾地开腔,嘴角添了抹笑意。
“你——”筱筱气得面颊俏红,刚要反驳,瞥见他玩味一般的冷笑,话音戛然一止,话锋抖转,“上校同志真是自恋。你怎么就肯定我脑子里想的就是从前你怎么调教我的——说得好像……这世间就你一个男人似得。”
她冷静下来,小脸满是不屑,杏仁般的水眸瞅着他,微微哂笑,故意说了句意义丰富的话:“两年了呢,谁还记得你曾经的表现,要记也是记……”
她故意拖着语调,紧盯着男人的反应,见那宽挺的额头好像爆出了青筋,她心里越发欢畅——只是,她的话还未吐完,原本平稳飞行着的直升机突然狠狠一甩,直接将筱筱从座位上抛洒出去,狠狠撞向对面的机身铁壁。
事发太突然,没有任何征兆,贺御君也被重重往后一带,可眼角余光瞥见那抹身影,他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去接住了撞过来的女人。
飞机在急速下坠,两人都不懂到底出了什么事,危急下四只手臂本能地抱紧对方的身体,浑若一体的两人又被惯性带着撞到了另一处。
驾驶室里,飞行员的咒骂声传来,从艰难痛苦的嘶喊声中可见他正在拼尽全力拉操纵杆。
筱筱被撞的晕头转向,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直升机遭遇空袭,本能地去扒拉怀里的狙击枪,可还未来得及推开面前的男人,肩膀被他不要命般的力道钳住,愤怒咆哮的声音刮过耳畔:“你让别人碰你了?!”
筱筱呆住,瞪着他,没听懂。
那人皱眉,咬牙切齿,冷峻的五官遍布怒意,“该死的!你居然敢让别人碰你!那人是谁!说!”
被他大力一晃,筱筱只听脖颈“啪”的一声,一股刺痛穿袭而来。
“你,你发什么疯!”筱筱一臂格开她,身子紧贴着驾驶舱的铁门,撇头朝里看,用英语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驾驶员正稳住直升机,同时用耳麦跟另几架直升机上的飞行员联络,闻言回道:“有不明武装分子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险些被击中。”
“那现在情况如何?”
“暂时不清楚。”
不清楚,也就是说,随时还可能遭遇袭击。
贺御君闻言,心里熊熊怒火被转移了注意力,命令飞行员跟地面联系,查探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筱筱瞥了他一眼,扣着狙击枪又回到原位坐下,男人冷眸鹰隼般盯着她,见她无动于衷的模样,扣着枪托的手掌用力到关节作响。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跟他分开了,她居然能开始第二春!
那他这两年苦行僧一样的日子算什么?
可笑不!
直升机从又平稳飞行,筱筱渐渐放松浑身的戒备,漂亮的眼眸瞥过去,嘴角动了动,冷冷地道:“谢谢你啊,刚才帮我挡了下,不过你是不是瘦了?骨头撞得我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