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一个……叶朔猛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山豹王狞笑的面容。接着他袍袖一卷,就这样从二楼的走廊上消失了。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没有来追杀自己,但叶朔眼看着这接二连三的惨死,心头逐渐掠过了一种死灰般的麻木。明明就在昨晚,大家还住在同一间房间里,畅谈着彼此的理想,明明大家是真的有机会成为同伴的,但在这一个恍惚间,就都死了……都死了……
一只手忽然搭在了他肩上。叶朔本能的一转身,挥拳就打,但在看清眼前的庞左后,硬生生的收住了攻势。
“太好了……叶朔……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庞左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一开始我一直都躲着,不敢出来,但是现在死的人越来越多了,那些真正的高手也快要出动了,所以我才冒险出来寻找同伴……能这么快就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叶朔沉默的点了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身旁的三具尸体上,“可是,他们还是都死了……”
庞左对那三人似乎并不关心,只应付性的瞟过一眼后,就急急的道:“虽然很遗憾,但是说不定风仇和白允都还活着啊?咱们还是赶紧去找他们会合吧!”
叶朔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应了一声。风仇也是修气级,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但愿他在之前就已经找到了白允……在接连目睹了三场死亡后,对于仅剩的同伴,叶朔心中有着加倍的珍惜……这也包括庞左!
在叶朔和庞左离开后,一楼的大厅角落,一道暗色薄膜悄然蠕动,莞萱和钟殇焰呈半透明状的身形,也在其中缓缓的浮现了出来。原来自从“游戏”开始后,他们就一直开启着魔族特殊的结界,暂时隐蔽在此,坐观着面前上演的一幕幕龙争虎斗。
“我们还要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啊?”莞萱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四肢,“我好想出去战斗,特别是要好好教训那个笨蛋一顿!”
直到现在,在单纯的莞萱眼中,这一切都还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她所记挂的,也仅仅是自己和北泽屹在开场前的斗嘴。
在她身旁,钟殇焰静静伫立,一双紫眸中,闪烁着阴谋家特有的精光。与莞萱不同,他身上透露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潜伏在阴影之中的毒蛇,待到猎物出现,便会以迅雷之速将之剿杀。
此时,他正耐着性子回答道:“火凰王的事根本轮不到我们插手,山豹王自会收拾他。到最后不管山豹王和那个神秘刺客谁能活下来,我们只要去对付得胜者即可。”
莞萱噘了噘嘴:“那不就是捡现成便宜吗?那样多没意思啊!”见他仍是不为所动,索性将手一摆:“行了,我是公主,你得听我的!”不待钟殇焰阻拦,就大模大样的走出了结界,在穿透薄膜的一刻,身形也由透明陡然转为凝实。
钟殇焰对这位任性的公主百般无奈,也只能随着她走了出来。同时不忘眼观四路,寻找着可能的敌踪。
莞萱在郗寒君的尸体旁蹲了下来,尝试着在他脸上轻戳,感叹道:“唉,到底也是我魔族本家,竟然这么简单就玩完了。钟殇焰,都怪你不肯早点出来帮他,如果给外人瞧见,堕了我魔族的威名,看你回去以后要怎么跟我六御哥哥交待?”
在如今的莞萱心中,并没有多少对生死的概念。眼见郗寒君惨死,对她的影响,大概绝不会比看到两只争斗的蟋蟀,其中一只死了的感触更多。
这也实在是由于自小所受的封闭式教育。那些魔族长辈们灌输给她的,一直都是人族和下等魔族都是低贱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动物,一群蝼蚁。纵然莞萱再如何善良,能够分给动物的同情,也终究是有限的。
正在莞萱如玩笑般的轻叹中,一道黑影忽然从厅角掠过,灵力涌动,朝着她的后脑狠狠抓了下去。张开的五指,在墙壁上投下了五道极长的暗影,阴森可怖。
莞萱似是并未察觉,身形动也未动。但就在这次偷袭眼看就要得手之时,在她背后忽然炸开了一片红光,将那道黑影震得当场倒飞。钟殇焰袍袖一拢,抬起头冷冷的直视着他。
那黑影在半空现出正身,两侧立时燃起了几团标志性的火焰。正是那有数的通天境强者,先前杀死了语宁的神火堂供奉。
“哼,真是不知好歹。既然愚蠢到主动现身,看来你们也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第一击被出其不意的封退,但神火堂供奉似乎并无慌乱。从他周身环绕的火元素看来,显是不打算再顾及对面两人的身份,就算是魔界皇族,也要照杀不误!
“胆敢冒犯公主,我允许你自行领死。”钟殇焰的语气冷冷淡淡,气势却是丝毫不落。
神火堂供奉哈哈一笑:“这样的话,或许六御魔君有资格对我说,但你一介黄口小儿,还是趁早省省吧——”
莞萱听得六御魔君之名,蓦然挑起眉毛打量着他,一本正经的叹息道:“咦?那很遗憾哦,因为你长得太丑了,我六御哥哥才不屑杀你呢!”
神火堂供奉的脸色顿时就是一黑,两撇八字胡须都气得颤抖起来。钟殇焰微微冷笑,见莞萱既然爱玩,也便就势迎合道:“公主,我跟你打个赌如何?”
莞萱果然兴致大起,笑问道:“什么赌?”
钟殇焰转视神火堂供奉,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意在他眼中划过,声音中透着高傲的蔑视。
“五招之内解决这个糟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