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还要回嘴,吕长兴把双手平伸出来,笑着劝道:“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出门人互相忍让一下。”
两家罢战,脸上都有怒气,虽然座位紧挨,中间如置铁墙。
女子坐下,对几个人看看,然后对窗子边上的张国平客气地说道:“老同志,能不能和你换一下座位,您老同志看样子是要走长途吧,路程肯定不近,一定要多关照自己,坐在窗子边上风太大,大风叫我们年轻人来吹好了。”
张国平听了刚要说话,张武成扬起扁脸抬着天下最少眉毛说道:“那是我大哥,要坐那个位子也轮不到你。”
女子挖了他一眼再不理睬张国平,回头对唐世科笑着说道:“大哥,你到哪里去?是回家还是出差?”
唐世科有些讨厌这样的女子,但还是轻轻说了一句:“到长江里游泳。”
女子对这样的回答很是突兀,认真地看了看唐世科,笑嘻嘻地说道:“哟,长江离这儿千山万水,这位大哥真是一个爱说笑话的人,出门看风景游玩咋一个人呢,大哥定是出门干什么大事情的吧。”
张武成忍无可忍地说道:“这是我二哥,专门杀人的!”
女子回头再看了她一眼,显然对他有些恨之入骨,回头又对唐世科说道:“大哥这么有气度的人,肯定在什么大单位工作吧。”
张武成冷冷地说道:“到底咋回事,这年头女特务都上火车了。”
女子回头柳眉倒竖怒道:“谁是特务,请把话说清楚你个扁脸太岁!”
张武成大怒,烟台老人为了孩子的头型好看,专门把初生的小孩子后脑放块木板睡成一个扁平,他爸是个傻子,把他的正脸放在木板上,因此一张脸成了扁脸,因为压迫,眉毛也变得很少。
他每每以此为哭恼,以此为杵,根本见不得扁东西,更听不得别人骂他的扁脸,女子的话叫他很是气愤,胸膛便如点着的火药堆一下子炸开,谁知刚准备大声吵架,铃声响动,火车就要开了。
女子一下子大叫一声道:“哎呀坏了!”
声音尖锐,大家都是一愣,连正准备和她干仗的张武成也楞了一下。
这女子对几个人看看,再拿出车票来说道:“不对呀,说是有几个人带我一块儿走的,咋一个没看见,这可不行,我要下车。”说着话风疾火燎地伸手就拿行李。
吕长兴听出话音不对,急忙问道:“你是说你们一块儿几个人和你一起走?”
女子边拿行李边说道:“是啊,几千里路,我们一个单位好几个人,现在一个都不见,我一个人就不去了。”
吕长兴笑着再问道:“是去贵阳吗?”女子停下手。
吕长兴说道:“我们几个就是去贵阳的。”
女子问道:“吕?”
吕长兴点点头,女子大笑起来叫道:“你是吕厂长?太好了,你们原来早就在这里,也不说一声害得我担心,我是资料处的黄金萍。”
吕长兴急忙伸手相握,女子笑得全身花枝乱颤,在吕长兴的介绍下和大家一一握手,只有张武成面现尴尬。
烟台大汉一旦对女同志用错了态度会感到手足无措,他红着一张脸,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黄金萍脸现歉意。
张武成突然笑着冲口说道:“你打我一锤吧。”话语太过突兀引得大家大笑。
这时火车已经慢慢移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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