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没有给妻子说,怕妻子难过或者阻拦,谁也不知道,他提前到区里找到农会主席自己的老朋友,打听清楚走兵的时辰,路线,回家来静静等候。
等候的ri子非常难熬,每ri里猫抓心般地难受,终于到了这一天,他在合作社里牵出过去是他家里养大的,非常温顺老实的大叫驴,直到党家墩村后等着,因为他心里一清二楚,娃为了躲他,绝对不会在区里骑马而来的,万一没有脚力代步,好家伙,那么远的山路可把人难为下了,牵出合作社里其它马子,怕万一马子认生不让骑,走兵的节骨眼上,那里还有时间调教,这匹叫驴不管怎样,一千天不会认生,当然不会把娃摔在路上,十分保险。
说话间队伍到了老人的面前,唐世科和曹步清看见老人牵着大叫驴,大叫驴身上铺着毡子,脖子上吊着一个小皮囊,老人花白的头发下面,黑瘦的脸上流有泪水,曹步清大叫一声冲过去跪在了父亲的面前,唐世科也下马来跪下,其他许多新兵本来就认识,也急忙跳下马来上前问询后站在一旁,整个队伍停了下来。阿宝和送行欢庆的人们上来,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静静地看着这个场面。
曹步清哽咽着说道:“大,是娃不好,不该瞒着你。”
曹一板抖索着双手把两个娃扶了起来,上下看看说道:“娃啊,不要这样说话,如今你们已经是革命队伍里的人了,硬气些,不要记怪老人给你们带来的惊怕,家中自有我们老一辈人互相照应,绝不用你们cao心挂念,倒是你们自己啊,此去千山万水,万事小心,要遵守纪律,不可使xing子,不可把咱们的本xing丢了。”
部队张部长问明情况走了过来,安慰了曹一板,勉励了曹步清,看着那匹大叫驴皱了皱眉头,他想此时要把大叫驴换下来,说不定会伤了老人的一番心意便没有说话,这才命令队伍前进。
曹步清别过父亲,心念父亲,尊敬父亲,把叫驴牵着走出很远很远才骑上和唐世科一起追赶大队,很远了回头看看,父亲和阿宝及乡亲们依然站立于村口。
山里的人们就是这样送行的,干粮行李备足,唱一阵,跳一阵,最后站立在村口默默地目送,古时候这里送别过吕布、貂蝉、廖化、庞德当然也有董卓,ri月轮回一代代相送,现眼下一批批送出子弟兵,不管儿郎们前程造化如何,便用着自己朴实的心,朴实的情送出心里的希望,盼望这份希望带来的喜悦。
大队因为在等待他们走得很慢,不一会便就追上,插入编队一起前行。
现在,再没有其它事情,新兵队伍在张部长和其他干部带领下,正式向集结点出发。队伍出了党家墩村数里,基本是出了峡口公社,所有人员都有脚力,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刚开始,队伍整齐地小跑前进,马蹄声声,大家一个歌子一个歌子地唱着,后来快了,再也不唱歌,道道土梁闪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