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兰捂着嘴笑。
唐世科在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曹步清看着喊叫道:“你又没闻见,在那里干笑个什么!”
唐世科回道:“我自笑有人的狗头让屁冲出了个大坑呀,哈哈哈哈。”
笑了一会,停下手里擦着的唢呐说道:“天上打雷原来是这么回事,雷公跑得太快,张三老也砍不上,一下一下都白砍。”
曹步清用嘴凑着唐世科怀里唢呐的吹嘴往唢呐里面正吹气。
听了这话说道:“去去,怕是张三跑得太慢,爬大树用完了身上力气,大斧子没有了准头,尽往石头上砍,大斧子碰到石头,自然就闪出火来,还要咔嚓出一大声呢。”
卢小兰却说:“哎呀,砍了那么多下都没有砍上,看看人家怕了也就算啦,还一天到晚老追着砍,气xing咋那么大。”
曹步清道:“谁叫他做了坏事情还要喝酒坏笑,张三太笨,要是我呀,先跑到一个拐弯的地方躲着,雷公跑过来一下子出来截住,大斧头一砍一个准。”
唐世科反对道:“你说得好,天上哪里有拐弯的路,全是直的,只有使劲追,追得雷公跑不动了才好砍。”
卢小兰说道:“雷公笑起来定然很难看,要是有人帮着一起抓就好了。”
曹步清想了想说道:“张三追了好长时间了,他也不吃饭?也不回家看看自己的儿女。”
唐世科摇头说道:“哎呀你忘了,那么多的南瓜瓤,他肯定抓着吃饱了才爬得树,儿女们自在地里干活,他在天上肯定一眼就看见,就不会下来了嘛。”
几个娃说着话,二哥唐世忠进了院门。
他高大的身子对大伯弓弓身坐下,擦擦汗道:“伯,明ri你要去新添铺,我妈叫给我舅带些红麻去呢,叫我来给你说一声。”
大伯听了道:“嗯,明个我走时捎上,准着呢。”
唐世忠回头看看唐世科道:“五弟,那唢呐已经擦磨得亮了,你给咱吹上一个听听,看看大伯教了的可忘了。”
唢呐唐世科常吹,虽然人小对乐法不甚了了,手小那八个音孔按不实诚,吹个几调也还成。
但此时在二哥面前吹来却不成了,吹了几调,不是走音就是跑调,气的大伯吹胡子瞪眼,二哥连连摇头。
曹步清咧着嘴哈哈大笑道:“放屁啊——,比猪叫的都难听!”卢小兰咯咯咯大笑不止。
唐世科几次瞪大眼睛制止曹步清,曹步清却只管笑。
唢呐吹一回已然尽力,唐世科红脸站在当地。
唐世忠道:“吹唢呐是伯说了算,你却把唐家拳练一回看来。”
唐世科心知二哥要考校自己,说不得,深吸一口气,拿住桩,稳住劲,展臂抬拳一路路把唐家拳打了开来。
唐家拳颇似小红拳,在防守中进击取胜,近身攻击出拳方位奇特,脚法jing妙,源出小红拳,后经一辈辈人心得所悟方成此拳。
唐世科年少无甚劲力,但手脚连贯,套路正确整齐,唐世忠赞许点点头,吐了一口气。
曹步清见了,知道唐世科已经过关,做个鬼脸。
他龇着长牙点着头认真地说道:“这功夫我已经见了,太差,太差了,我一只手就可以打过,还要多练啊。”
说完不及世科收势反身向院外跑去。
唐世科急道:“且休走,与你有话说。”
曹步清脚步甚快夺路而行那里回头。
唐世科看看大伯与二哥抬脚向前追了过去道:“今儿就要见你的功夫,死跑吗?也不怕你。”
一会儿院外传来曹步清的求饶声。只听曹步清大声叫道:“大伯,二哥救命啊,老五在捶人了,我快不行了,快没命了——”
大伯与唐世忠在院里哈哈大笑。
卢小兰站在门口大叫:“别打了,看打坏了,五哥饶了他吧。”
大伯娘端着一簸箕煮好的洋芋出来,把洋芋和咸盐放在桌上。
她走到院门边抚着小兰的头笑道:“五儿,步清比你瘦小,你不让着他却还要捶呢,放他起来,都快回来吃洋芋。”
他俩进了门,曹步清拍掉身上的土,笑着几步跑到大伯身边:“大伯,我与你拨洋芋皮,你最喜欢我了是吧?”
回头挖了唐世科一眼道:“我有甚错你便捶我?你现在捶来看看!”
唐世科看看大伯与二哥道:“此时不与你说,后头却休叫。”
卢小兰道:“都是步清哥不对,五哥本没惹他。”
曹步清还要说话,见二哥唐世忠的大掌举了起来,笑着缩缩头不敢再说,低头吃洋芋。
陇中地区盛产洋芋,犹于临洮峡口,上营地面洋芋最是个大体肥,产量丰富,富含糖分淀粉,外乡瞻望,在缺水干旱的黄土地上,洋芋一年四季几为当地人的主食。
此时大家吃着喷香的洋芋,情景十分温馨。
生活中人们会碰到这样那样的烦心事,甚至是忧郁悲伤,娃娃也是一样,只有善意的化解,巧妙寻乐,才是智善之举,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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