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徐子桢也懒得过问,自己都一屁股的麻烦,哪还顾得了别人。
当天晚上直到了午夜时分,兰姨才寻到个田边的破屋勉强住了一宿,这屋子不知是以前乡农守瓜田临时住的还是怎么,粗陋之极,虽然有墙有顶却还是四面漏风,兰姨和阿娇还好些,徐子桢却有些扛不住了。
他毕竟有伤在身,尽管身上还有卓雅留给他的上好伤药,可一夜下来还是发烧了。
徐子桢从来都是牛一般的身子,轻易不生病,只是难得生一场病就绝不会轻,这次也不例外,他已经感觉自己的神智有些模糊了起来,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浑身上下象是火烧一样的烫。
兰姨在清晨时醒来就发现了不对劲,她一摸徐子桢的额头,顿时一惊:“好烫。”
阿娇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也凑了过来,发现徐子桢的脸颊通红,嘴唇却苍白得可怕,立刻被吓醒了:“哎呀,他病得好重,奶娘怎么办?”
兰姨仿佛在迟疑什么,咬了咬嘴唇半晌才下了决定般说道:“前方该是晋州城了,进城,抓药。”
阿娇一愣:“进城?那会不会……”
兰姨摇了摇头,轻叹道:“顾不得了,若再拖延哈尼小哥怕熬不过去。”
阿娇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徐子桢已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他不知道现在是哪里,要去哪里,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背着,自己随着这个身体的走动轻轻晃动,他的头搁在这个身体的肩上,一沉一沉的,却没有颠簸之感。
鼻端钻进一股淡淡的香气,徐子桢隐约能感觉到背着自己的是个女人,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自己在孩提时母亲就曾这么背过自己,那一次好像自己也是病了,是母亲背着自己走着去的医院。
徐子桢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心里却感到一股暖意,不知不觉地脱口喃喃道:“妈。”
身下背着他的那人脚步忽然一顿,身子也明显一颤,徐子桢又喃喃地道:“妈,我没事,你别累着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乖,莫要再说话了。”
声音与梦中母亲的面貌合在了一起,背着自己的分明就是自己多年没见的妈妈,徐子桢鼻子一酸,眼角滚落两滴眼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象个孩子一样哭了,他凑在母亲的耳边哽咽道:“妈,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徐子桢翻来覆去只是这一句话,只是声音越来越轻,终于渐渐不闻,沉沉地睡了去。
阿娇在旁边惊讶地看着徐子桢,却忽然发现背着徐子桢的兰姨已是满脸泪痕。
“奶娘,你……你怎么啦?”
兰姨忽然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勉强一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只是她的心里根本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