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还好,如果我回来的时间再晚一点,那可就麻烦了。”艾弗里用满意和自信的语气宣布,仿佛他已经处理过许多位伤情如此严重的病人,“男爵阁下,您的私人医生留下灌药用的漏斗了吗?夫人目前昏迷不醒,把药剂让她咽进去是个麻烦。”
爱德曼男爵深深看了维罗妮卡夫人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达拉斯。”他叫着管家的名字,“去告诉辛哈里先生,他被解雇了。考文垂不欢迎他,让他马上收拾行装,在日落之前离开这座城市。”
中年管家怔了一下,随后重重点头,“我这就去办,城主大人,至于灌药的漏斗……”
“有我在,维罗妮卡不需要什么漏斗。”
爱德曼男爵用平静的语气回答,然后把手伸向艾弗里,“铁大师,服用这份药剂的时候,有什么应该注意的地方吗?”
“您要为维罗妮卡夫人……”艾弗里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叹一声,“夫人一定会没事的,男爵阁下,这份药剂和其他解毒药剂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效果足够强大而已。”
眼看着最后一个动手脚的机会已经消失,达拉斯管家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沮丧,动作优雅的行礼,然后离开了庭院。他要去马上找到辛哈里导师,不是为了执行爱德曼男爵的命令,而是为了抢在事情暴露之前,消灭这个唯一的破绽。
诸神似乎依然眷顾着考文垂的主人,服下浓缩药剂之后,维罗妮卡夫人的伤情就有了很明显的改善。越来越多的脓液和腐血从她的伤口流淌而出,色泽由紫黑转为青绿,随后又变成了鲜红,肿胀在消褪,甜腻的气息渐渐淡去,铁青色的肌肤重新转为苍白。
情况越来越好,十几分钟之后,维罗妮卡夫人的睫毛微微颤抖,发出呻吟,从深沉到近乎无声无息的昏迷之中苏醒过来。
欢呼声四起,在场服侍的侍女全都兴奋的相互拥抱,彼此亲吻。这一次爱德曼男爵没有厉声呵斥,而是抱紧维罗妮卡夫人没有受伤的手臂,眼泪无法控制的涌流而出。
黑尔德兰会长那张严肃的面孔也如同化冻一般,流露出欣慰和喜悦的神情,不过这点温和转瞬即逝。这位年近六十的老药剂师左右顾盼了一下,发现大家全都沉浸在喜悦和激动之中,于是悄悄向前走了两步。
这是黑尔德兰会长早就打定的主意,以完全看不出来是位老人的迅速动作弯下腰去,从男爵脚边捡起还留有些许余沥的药剂瓶,异常珍重的塞进了自己的挎包。
对于黑尔德兰会长这样已经顿足数十年的资深导师来说,没有什么比宗师级炼金药剂更有吸引力了。哪怕只是几滴余沥,也可能会触动某种契机,让他成功突破宗师天堑的桎梏。、
这一切全都被艾弗里看在眼里,年轻的药剂师眉头跳动了一下,不太理解黑尔德兰会长的做法,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利用一些手段拉近彼此的距离。
“会长大人,您或许能够指点一下我的作品。”艾弗里微笑着走了过去,从挎包里面取出一瓶药剂。这是个普通的水晶药剂瓶,药性散逸非常厉害,瓶身几乎完全笼罩在一团深紫色的雾气之中。
“这份药剂是我按照刚才那瓶药剂的配方调制的,很显然,最多只达到了导师级的下品,而且还是由于品质较高的缘故……您是位能力非常强大的前辈,能否帮我找出调制手法的问题呢?”
艾弗里的解释让黑尔德兰会长几乎难以遏制心中的喜悦,所谓的指点当然只是个托词。他感激艾弗里的帮助,更感激年轻人的巧妙态度。接下药剂并且珍重的放进挎包之后,黑尔德兰会长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
“我明白的,铁大师。”老药剂师语气庄重,如同在诸神面前发下誓言,“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能够成功突破瓶颈,那么你有什么需求,我都会竭尽全力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