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惊动了包桂芝。包桂芝问他:“你咋的啦?”小勃才吓了一大跳,象从梦中醒来,说:“没有啥,没有啥。”就在那天夜里,他做梦时就与包桂芝抱在了一起了,醒来之后发觉自己的短裤也湿了,他还以为自己是尿了床。
又过了一天。
那天上的是历史课,老师正给同学们讲陈胜吴广的第一次农民大起义,同学们也正听得入神,只听包桂芝哇地一声哭了。原来,小勃又冲动了,他用一根细绳拴在他勃起的生殖器上,将生殖器藏在衣襟下面,而将绳子的另一头交给包桂芝,说:“你拉,你拉,这里面有一只小麻雀。”包桂芝信以为真,好奇地一拉,却拉出了小勃的生殖器,这怎能不把人家女孩儿吓哭呢?
我那些日子正忙着赶学大寨运动的唱词,也没顾及小勃,我想小孩子上个学,只要有吃有穿有笔有墨的,不就行了?哪还来的那么多事儿?谁知出事的那一天,校长亲自将我请到学校去了,听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我气得手脚都凉了,我恨不得将这个小畜牲拎起来摔死。这小畜牲自知我不会饶了他,趁人不注意,偷跑回老家了,被枣针保护了起来。在校长面前,我气得直打自己的脸,我说,我他妈的是上辈子作孽了,轮到这一辈子丢人现眼。校长见我这个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将包桂芝叫到了校长室,我拉着包桂芝小同学的手说,小同学,我对不起你,我就是汪蓬勃的爸爸,是我没有管教好汪蓬勃,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回去会狠狠地打他的,让他罪有应得。包桂芝却没有什么表示,一个劲儿地哭。
这时候,包桂芝的班主任来了,班主任是位女教师,她将包桂芝拉到一边,与她说了不少悄悄话,哄了包桂芝好长时间,包桂芝才不哭了。不一会儿,班主任过来了,她对校长说,好了。包桂芝答应不将这事传出去,也不告诉她的家人,我们内紧外松,将汪蓬勃处分了,对外就不公布了。
我一听这消息,心里十分高兴,上前去握班主任的手,说太感谢你了,你真给我解了大难了。谁知她却将手甩开了,气愤地对我说:“谁跟你这样的学生家长握手。你培养的什么孩子?是不是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我被她骂得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却因为输理,不敢作任何回击,我的脸只是强撑着,僵硬地笑着,笑着,总觉得我这脸不是脸,是腚。叽。
那天,校长说给小勃一个留校察看处分的。处分虽然不轻,可我那犬子犯的错可不是小错啊,若是成年人。那可是流氓啊。我想只要能在学校里上学,以后我管教严一些,让他慢慢改,不耽误他的学业就成。哪知。只隔了两天,事情就大变了,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原来。包桂芝回家后想想还是心里难过,又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地哭泣,被她妈妈发现了,小孩子怎能瞒得住大人的眼睛,三追两问就问出了真象,她妈二话不说就来到学校,大骂了一通不说,还要找汪蓬勃这个小龟孙算账,但找了一圈却没有找着,才知道小勃回蛤蟆湾了。可她却木有到蛤蟆湾去找小勃,因为她也听说枣针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就直接来到文化馆,指着额的鼻子要我交出小勃,还将我与小白鹅的事也说出来,揭我的伤疤。
又过了一天,分管文教的县委常委崔明英就来到学校,不但作出了开除汪蓬勃学籍的决定,还要对学校作全面整顿。原来,崔明英不是别人,正是包桂芝的亲姨妈。由于崔明英是学习伟人著作积极分子,在成立新县委时,她作为群众代表被结合进了县委班子,并让她分管文教工作。我第一次打针时,就是她给我打的,由于我那次不知道打针只要露半个屁股,将裤子全脱了,她也认为我也是流氓。
为这事,我在县城里木有脸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过着灰常低调的生活,不往人群里扎堆,更不愿在人们面前提及额的孩子。汪蓬勃失了学,也就回了老家――蛤蟆湾,跟着枣针一块儿下地劳动。
捱到改革开放那一年,小勃巳经十八周岁。和他一茬的孩子都开始结婚了,过上了在小勃看来是上天堂的日子,小勃就想着结婚。
真是个祸害啊,我哪辈子木有行好积德,却结下前仇,逢到这辈子报应。小勃虽然被开除了,不能上学,但不能不学文化呀。我将我的书拿出来,让他没事时看,可他只看三国、水浒、红楼梦,象古诗三百首、宋词精选、古今贤文等等,他都是翻一翻就过,后来,我不让他看的**经不知道他怎么搞到手了,大概是枣针不识字、木文化,拿错了。那**经是写古代男女**的,没有识别能力和防腐能力,看了不好。我们的小勃本来就是**好者,逢性必兴,逢性必激,逢性必爱,逢性必探讨研究,所以,性对他来说既神秘又向往。叽。
这么个畜牲,真是拿他木办法,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做的种,我能拎起他两条腿摔死他吗?我想叫他这样不争气吗?我难道不是望子成龙的人吗?可他无可救药了,我只能在心里怨恨他,对他冷眼相待,我只能承认我教子失败,还是那句话――屁眼再臭,总不能割了扔垃圾箱里去吧?
我听说小勃有要结婚的念头,大为脑火,回到家,见了枣针就熊:“你看你把小勃给惯的,四、五年过去了,还是想着那种事,这样下去他还不彻底地废了?”
枣针觉得挺委屈,说:“那你说咋办?都十八、九了,还能撑几年?男人到这时候就是要想这等事,你不让他想就不想啦?当初你咋想小白鹅来?”
一句话噎得我半天接不上话来,那是哪个年代的事了,还揭我的短,我气得指着枣针的鼻子想发火:“你...你...你咋这么不讲理,这能跟那一样吗?”
可枣针一点儿也不怕我,她一甩手将我的手拨楞一边儿去了,说:“哼,揭了你的疤了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靠,这是什么话,拿我的历史说事,我哪儿痛她往哪儿抠。可我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孽种是我做的啊,我当初是喜欢小白鹅的啊,是与小白鹅弄过那事的啊,小辫子被人家抓住了,有什么办法呢?为了阻挡住小勃结婚的念头,我只好舒了一口气,改口劝枣针:“枣针,咱俩吵什么呢?都是为了孩子,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想让小勃晚点结婚。好帮他找点事做。他若现在就这样结了婚,以后哪还有参加工作的机会,不就农民一辈子了?”
果然,额这句话是顶管用的,枣针不响了,半天才问:“那你说咋办?”
“你给他说,就说现在结婚最少得‘三转一响一咔叽’(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照相机),现在没有钱,啥时攒够钱再说。”我找了一个托词。也是打消小勃早婚的理由。
那年月,按我们雉北农村结婚的习俗,不光要备够彩礼,还要准备一套新房。还要有“三转一响”,我们的农民多会比喻形容啊,所谓三转一响就是当时的奢侈品,因为自行车缝纫机的轮子和手表的表针都是转的。所以叫“三转”,收音机是响的,所以叫做“一响”。要求条件高的还要加个一“咔叽”。就是指照相机。这些东西在今天不算什么了,可在当时来说,“三转一响一咔叽”,那都是富贵人家的东西啊,要添完这些家当,可是个不小的开支啊。
自从小勃犯了大错给我丢了面子,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就变得非常紧张了。他被学校开除后,我作了一些努力,没能让他在城里继续上学,就痛打了他一顿,以后再面就不用嘴说话了,而是用眼神说话。我眼一瞪、眼一眯、眼一睁,眼一闭都代表着一层意思,他一低头、一红脸、一害羞、一发愁也代表着一层意思,我们都心照不宣,彼此都明白的。有些较为复杂的话,则由枣针作传声筒。
当我阻止小勃打消找对象念头的决定由枣针抟达到小勃耳朵里之后,小勃见了我同样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象往常一样,头一低,从我身边走过。那几天,我在蛤蟆湾办点小事,没有回县城,早上起来,发现我靠窗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
“儿子已经十**。”
我一看便明白了,知道这是小勃在与我进行“沟通”。我拿起字条看了看,心里骂道,这小杂种,字写得象狗扒的似的,骚劲倒是很足。十**怎么了?十**就得给你找对象?人家的孩子十**结婚是不错,你是我汪有志的儿子,也象他们那样脸朝黄土面背朝天,除了种地就是下种生一窝废物吗?不行,绝对不行。我知道这小子不懂事,但让他脑子一下子就转过弯来也难,于是,我也取出一张纸条,也写了一行字,对小勃进行哑迷式的沟通:
“三转一响你可有?”
小勃看到我写给他的字条后,也没有作声,依然是与我擦肩而过,不打任何招呼。
又隔了一天,我发现桌上原有的纸条没有了,一张新的纸条放在了桌上,纸条上写着:
“天天攥着‘小鸡’睡?”
他妈妈的,真是下流!还生气了呢。等两年就不中吗?人家老光棍一辈子不结婚的也不是木有,也没听说他们都是攥着小鸡才能睡觉的。这个王八羔子,太自私,对自己太不负责,为了达到他这自私的目的,竞然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还攥着小鸡睡呢?叽,要攥你就攥,忍不住就使劲攥,这是你的自由。吓唬谁呀?笑话。于是,我也气乎乎以牙还牙,写张字条作回答:
“累了左手换右手!”
我靠,跟老子来这一套,太嫩点了吧,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