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口吻和动作,使得任何人都不会误解她的意思。
“可是……别人不相信怎么办?”
“谁会不相信?我就是证明人!这位艾修鲁法特……”玛丽姨妈低头,一边小碎步的绕圈一边沉吟着。“出身自瑞恩的一个落魄骑士家庭……因为那里很遥远,此外前几年发生了内战,一片混乱,就算有人去核对身份也是查无对证……他和他的父亲——这个父亲就叫汤玛士好了,叫这个名字的人满大街都是——由于家道中落,沦落为佣兵。但是呢,在一次意外中,他们救了你们可怜的父亲一命。因为感恩的缘故,你们的父亲许诺将你们中的一个嫁给他,条件是他必须放弃之前的身份、姓氏、纹章,入赘你们家。当然了,我恰巧在场,是这件事情的见证人。很好,就是这样。这位艾修鲁法特骑士前几年行踪不明,生死未卜,所以你们才保持单身……现在才和他相遇。嗯,很好,这样整个事情就前后连贯,无懈可击了!”
(作者注:信口就是一个故事,哎,姨妈大人,你的节操呢?)
“对了,你们两个注意一件事情。”玛丽姨妈转过头,看着两个侄女。“你们应该懂得,他是一个雇佣兵。”她强调道。“而雇佣兵,都是一帮没荣誉感的流氓!我相信你们都记得,他当时救了你们,但是却要你们付出贞操作为代价。虽然我承认对你们而言这是一笔合算的买卖,但是这证明了他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他失忆了——但是没人保证他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你们两个一定要记清楚,他是个‘未婚夫’,而且只能是个‘未婚夫’。”
两姐妹彼此疑惑的对视,并不理解姨妈的意思。
“你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幌子,而不是他这个人。一定要理解这一点。只要你们有一个‘未婚夫’就行了。至于他到底是呆在你们身边还是出远门一去不归,那就一点都不重要了。那些是可以解释的通的事情!理解了吗?!”
……
他再一次醒了过来,感到全身撕裂一般的痛苦。每一块筋肉都似乎有一个小钻头正在努力的钻着,在提醒他不能妄动。
眼睛看到的依然是上一次醒来时候看到的东西。那是一个天花板,在普通的旅店过夜的时候就常常能看到此类的天花板。
他眨了眨眼睛,理性慢慢的回到脑海里,让他明白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床上。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他马上又想到这个问题上来了。我在这里干什么?他努力的在记忆里搜寻有用的信息,但是却发现自己记忆一片空白。他隐约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当他朝着那份失落的记忆伸出手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幻影。
“你醒过来了,艾修鲁法特先生?”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侧过头,看向说话的人。虽然这个简单的动作带来了更大的痛楚,但是他总算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再次昏阙过去。
坐在床边的是一个年纪大概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身躯肥胖,脸上挤满了赘肉。从衣着、神色、外貌等方面,可以很容易的看出她是一个女佣。
他点了点头。艾修鲁法特?这是他的名字吗?他尝试着再一次思索,想借着这个名字作为契机想起点过去的事情,但是没用,一切都是徒劳。
“来,喝点水吧。”女佣用勺子给他喂了一口水。“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一定渴坏了。”
渴?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渴。不过这可能是因为痛楚的影响。他默默的喝下了水。
艾修鲁法特?他在心里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说不清楚这个名字到底熟不熟悉,但是从女佣那种自然的说话方式来看,这个“艾修鲁法特”应该是他的名字。
但是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医生说你可能是从山上掉了下来,所以身体受了撞击的伤害。”女佣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内,你必须静养。”
“我的名字叫做艾修鲁法特?”他问道。“这里是哪里?我……认识你吗?”很幸运,他发现自己的嘴巴活动还算利索,就算说话也没有造成更大的痛楚。
“你不记得了吗?”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他努力向侧方看去,看到的正是上一次他昏迷之前看到的女孩。
“记得?记得什么?”心中那种茫然产生了追求答案的强烈**,使得他甚至战胜了自己身体的剧烈痛楚,将头略微抬起了一点。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你们……又是谁?”
“这里是北郡,或者说,是北郡郊外,我的庄园——我的家里。至于你,你的名字是艾修鲁法特,是我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