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昊完全不懂这老头在说什么,只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如何生气,不若赌一把,看能不能逃得一命。
“内宗庄长老在上,小人是外门杂役堂的黄昊。今日扫打妙用堂时,看见丹鼎炸裂,火屑烧着了屋子。小人灭火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然后这双手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真的没有偷您的东西。”
庄不周脸上仍旧古井不波,只是看着黄昊在沉吟不已。
到是史万帆看到庄不周到来,心里的那点小算盘便活络开来了,立即戳破黄昊的谎言,“庄长老,这贱役是在说谎!”
庄不周扭头看了史万帆一眼,仍旧没有说话。
史万帆却感觉自己有了一洗前耻的机会,忙指着黄昊说道:“就是这贱役偷了庄长老你的两块鳞片,被我们当场抓住。这贱役不但不认罪,竟然还出手伤人。杂役管事赵流金不慎被这人偷袭杀死。他还袭击我这个纠察堂弟子,对我进行了勒索敲诈。此人罪大恶极,请庄长老将他明正典刑!”
黄昊听到史万帆的话,万分惊愕,戳手指着史万帆喝道:“你敢出尔反尔?!”
史万帆此时却是有恃无恐了,狞声说道:“方才我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你犯下三条重罪,现在又加上杀害同类,勒索外门弟子,实在罪大恶极,我现在便请庄长老将你就在正法。”
庄不周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看着黄昊,轻声问道:“你这双手是何时变异的?”
黄昊一愣,有些摸不清这庄长老究竟想干什么了,不过看他似乎并没有要因此严惩他的意思,便答道:“就在刚才,一刻钟不到。”
“一刻钟啊?”庄不周闻言,不禁拈须沉思起来。
“庄长老,此人乃是罪大恶极之徒,你切莫与他废话,杀了便是。”史万帆也不清楚庄长老为何对这杂役如此和颜悦色,只是怕他之前交出棱铁令换命的丑事败露,这才迫不急待地想解决了黄昊。
庄不周对史万帆冷眼一瞥,一股无形的威压便将史万帆击飞出去,口吐鳞血:“你在教我办事?”
史万帆翻身跪起,不敢有怨言,只是说道:“弟子不敢。只是弟子身为纠察堂弟子,必须清理犯了门规之人。”
“那你为何还不去清理?”庄不周笑着问道。
此话一出,史万帆与黄昊都为之一愣,庄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不周收回目光,又看着黄昊,神情已经有些寡淡了,漫不经心地冲黄昊说道:“你杀意太淡,浪费了我两块鳞片。本该杀了你,只是看你似是有些资质,便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有活命的机会,谁又想死呢。黄昊忙道:“小人愿活。”
“好。”庄不周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地说道:“杀光他们,你便能活。”
黄昊怔愣原地,茫然地看丰庄不周,不晓得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话里的“他们”又是指谁。
史万帆却面色陡然苍白,他忽然想起来从前听到过的有关于这位庄师叔的传说,吓得魂不附体,忙喊道:“庄长老,我可是外门长老史行舟的儿子,昔年宗门内比,家父还和你交谈过啊。”
“居然有些交情,这倒……”庄不周诧异地看了史万帆一眼,说道:“不大好办呢。”
“庄师叔,家父与宗主也有些交情的。”史万帆忙道:“今日之事便算弟子错了,来日我让家父带我上门给庄师叔赔罪。”
“好,我也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庄不周笑了起来,迈步走到史万帆跟前,说道:“你与这杂役,谁先杀光这里的人,谁便能活。”
杀光这里的人——数十名随从而来的杂役不禁面面相觑,难道庄长老指的是我们?!
“啊!”不管是不是,史万帆已然拔刀,将离他最近的一个杂役的人头斩飞。
庄不周缓步走到一块大石头跟前,一屁股坐上去,然后看了还在怔愣中的杂役,笑问道:“你们不想活?”
杂役们终于从惊愕中回过回来,操起随身兵器,便捉对厮杀起来。
黄昊看着突如其来的自相残杀的场面,整个人都惊住了,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