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倚在门边,静下心,把耳朵贴近门;赵洪权果然在刘水根家,正和刘水根夫妇俩说话。
“林木森又怎样?一个‘知青’,不就是弄了个一个青港滩吗?”赵洪权愤愤地说,“他刚增补为革委会委员,同是革委会委员,他凭什么坐在我的前面?刘书记,林木森和王建华俩兄弟好得穿一条裤子嫌肥,会和这事没关系?这次我要让他靠边站!”
刘水根说:“你这何苦?我的话你还不明白。一个青港滩,就这个青港滩,使湖兴的‘农规、改造’运动过了关!省里一个老战友都向我打听林木森,说在省委一份《内参》上到青港滩工程的事。洪权,林木森在省委都留下了印象,这种人少葬为妙。今天林木森己点明了要‘翻’朱丽雯的事。”
赵洪权说:“这事……公社党委有‘结论’。他无凭无据,舀我怎样?”
刘水根说:“你是嫌屎不臭,还去搅?”
“你这什么话!”赵玉兰不高兴了,抢白道,“谁是屎?谁是屎……”
林木森敲了门。
“谁。谁呀?”赵玉兰问。林木森不作声,还是敲。
“谁呀?”赵玉兰打开门,见是林木森,一下愣住了,忙冲屋里喊,“你、你、水根,水根,哥、哥――”
林木森推门而入,径直走进厅堂;刘水根、赵洪权比赵玉兰更惊诧。
赵洪权问:“你、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点东西。”林木森取出纸包,慢慢打开;亮出一条白色碎花丝质睡裤,说,“赵支书,认识这条裤子吗?”
赵洪权说:“不、不认识……你、你想干什么?”
“赵支书,你不是说我无凭无据吗?”林木森淡淡一笑,斯条慢理地说,“这条丝质睡裤是朱丽雯的;上面有些什么,赵支书,你很清楚。赵支书,知道什么是‘法医学鉴定’吗?法医将上面的残留物取下,稀释后检出**,可以测出它的血型和生殖精子特征;再与你的进行比对。法医会将证据提供给公安部门。赵洪权,接下来是什么?还有,刘副书记,歪曲事实,捏造谎言,庇护罪犯,欺瞒组织……”
“你――”赵洪权眼露凶光,双手攥拳。
林木森坦然一笑,说:“赵洪权,听过我的传闻吗?陆主任与你比,怎样?”
“你……”牛魔王似地陆宝林在茧站,被林木森一脚踢个“狗吃屎”的事,曾一度在龙溪盛传。赵洪权顿时强弩之末,垂下头来。
“你……”刘水根正犯嘀咕,林木森离开茧站怎么没人告诉我?上午林木森谈吐自如,却棉中藏针,扯到赵洪权更是咄咄逼人。他知道朱丽雯与林木森的关系非同寻常。林木森现在是声誉鹊起,又深得地、县领导欣赏。事情闹起来岂不更糟?其实,刘水根结发惨死、仕途遭挫,对世途己淡,只想相安无事,与赵玉兰厮守下半辈子。偏偏大舅哥多事!横生枝节,这回招惹人怨。在眼下“各人自扫门前雪”时候,众人方可了;偏偏来了林木森这“刺头青”,还要蘀朱丽雯翻案,他怕林木森暗中联络“工作组”,便安排人暗中盯着林木森,劝说赵洪权“退场”。赵洪权却自以为是,现在“刺头青”挑衅上门,只有乞求和平、相安无事了。他叹了口气,问,“木森,你想怎么样……”
林木森说:“我只想问刘副书记打算怎么样?”
刘水根说:“木森,我们从来没有针对过你;你何苦蘀他人出头?”
林木森说:“刘副书记,朱丽雯救过我的命,这是再生大恩!王建民、张大发用粮食换木料,是为了自身私利吗?相比之下,我舍了有负恩人的情义,只想换得一个相安无事的结局。”
刘水根说:“处理王建民是公社党委的决定,你得先去找沈心田。”
林木森说:“王建民的事与你无关。赵支书,跑到马主任家送一封匿名信,能搅多大的浪?”林木森坦然一笑,说,“信不信?二天之内,县公安局会来人!你们自己着办。”
林木森说完,昂首而出。他有意敞开大门,出门后林木森没进小巷,快步窜到巷右,贴在人家的门廊里。果然,赵玉兰跟出门来;街道、巷弄都空荡无人。她慌忙返回,把大门关紧。气咻咻地对两个急切切的人说:
“真邪门,一下就没影了!”-<>-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