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说:“没有?哪你说‘大牛哥,你认定他是你的好兄弟?’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真的。”李金凤不知怎样解释了,急了,说,“是你作贼心虚。”
话出口,李金凤更加慌乱了。李金凤生怕林木森会暴跳如雷;没料到林木森只是鼓了鼓眼睛,闭上了嘴。
林木森被刺中了要害,他感到很是难堪、失落、不安。女人真可怕!授于把柄,就象脖子上有根绞索被她捏住。
林木森虽然对李金风知道他和梅英的私情有些惶恐,但他很自负,认为李金凤对他很崇拜,寄望在李金凤会对他谦让。没料道李金风对此事耿耿于怀,这或许会成为她的武器,一旦有什么,她就会舀来奚落嘲讽一番。林木森心底的自信、傲慢被击溃了,“小别”的喜悦随之淡去。他感到很是失意,感到沮丧,感到浑身疲惫不堪……
“我知道了……”林木森咕了一声,倒在床上;酒劲涌上,很快,睡着了。
李金凤傻了。
作了夫妻,就是实实在在地过日子,说话自然就直白了。李金凤觉察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份,又认为没错;只是欠考虑,还有就这么一句一句地赶上来了,没料道林木森的反应会这样。此刻,她宁愿木森对她吼叫、拍桌子、摔杯子,甚至打她一巴掌……
在乡间,男女偷情的事并不重;被抓住了,打闹-场,摆桌酒,请人从中撮合二句,散场。
戴了“鸀帽子”的男人回家,乘酒劲把娘子打一顿,又借着酒性压着娘子折腾一番;女人理亏,忍着皮肉疼痛施展些手段让男人快活,乘男人精疲力尽时撒娇发嗲哄上两句。男人忍不住笑了,气也消了。翌日,俩口子相伴着出工;肚子比面子重要。“坍台”的男人回到家,被娘子拧住哭闹一阵。在自己家,是自己的娘子,男人搁下脸皮,一把搂住,拖抱着到床上,说几句软话,强行脱衣解裤,女人又槌又打,又哭又骂,在自己家,是自己的男人,衣服撕破了要钱买,半推半就**一番。孩子的份上,忍了。
也有女人比男人强悍的,戴了“鸀帽子”的男人声都不敢吭。为掩人耳目,女人和野男人结个“干亲”,花了“亲家”的钱,男人就得腾出床来。半夜里回去,气恼之下,在娘子**的裆间发泄一番。故,有“湿干亲”之说。这番窝囊又怎么办呢?休了她,再娶个黄花大姑娘也困难;找个寡妇、“二婚”,她不也和别人睡过吗?
王阿桂是王家道场有名的“风流胚”,她娘子没少与他哭闹过;哭闹时要投河上吊抹脖子,第二天照常出工。女人们一番哄笑,她理直气壮地辩解说,“这冤家乖巧得很,你骂你闹,他就色眯眯地笑,甜言蜜语地哄你;上了床,你不理他,他死缠着,摸呀揉呀,等你累了、困了,他便乘机爬上来。女人就是贱,任你怎样发誓、赌咒,说不给他拢边。可他抓住裤腰,心就软了,装着扭几下,怕他不好脱裤子,还把屁股抬起来。等他压上来,嘴上还在骂,屁股颠簸得比簸米还勤、还有趣……”
就是王阿土也风流过。出事后,阿土娘子一句重话都没有。女人们很是不解,阿土娘子说,“怎么办?你吵你闹,事已作了。自己男人自己疼,人在世就一张脸皮,你帮他护着,他心里就会有你。”
果然,王阿土再也没有沾过腥。
李金凤时时用阿土娘子的话提醒自己,再三告诫自己这样作。怎么还是这样?李金凤想起了“草帽里的菱角”;还是姆妈说得对,木森的脸皮薄,被揭了底,伤自尊了。呆呆地望着鼾声大作的林木森,她想,“明天再说……”
李金凤叹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二个字:“冤家!”
徐贞女捱到半夜才回家。女儿合衣倚在大床档上睡着了。
“起来,你怎么睡……”李金凤没吭声,脱衣睡下;徐贞女哑然,半晌,骂了一句,“两个冤家!”
林木森早早地就醒了,他躺着没动;似乎要熟悉一下环境,他对这张一年四季蒙在蚊帐里的小床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乡里的床上一年四季张蚊帐,并不是为防蚊子,是挡风尘,遮**。在这里还要挡灶屋的油烟。蚊蝇对蚕茧有害,茧站规定定期消除蚊蝇。茧站蚊子少,不用张蚊帐,林木森一个人住单间,也不用遮**。躺在床上,沐浴清柔夜风;睁开眼睛,见窗外的霞光。
昨晚林木森睡得早,又喝了酒,一觉醒来,梦都没作一个。
在茧站,林木森常作梦;梦中,他总是在攀岩。“山外青山楼外楼”,身处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象雾,弥漫,又象云,飘浮。时聚时散;聚时,朦胧混沌一团;散时,四周怪岩峭拔。林木森梦中行在一条小道上;小道曲折窄小,时而有台砎可登,时而需要攀枝爬岩上去。每次登石砎回顾,身后台砎、陌径已被野蒿荒草遮掩。每次攀岩更甚,脚下竟是深渊……醒时,气喘吁吁,心痉乱蹦;渀佛真是登山归来。
有时作的梦很潇洒、很舒适;“云日相輝映,空水共澄鮮”有之,“花籠微月竹籠煙,百尺絲繩拂地懸”有之,“雨中草色綠堪染,水上桃花紅欲然”有之……也有的梦很蹊跷,每当他思念朱丽雯、李金凤或沈梅英时;常会梦见和一妙龄女子**……俩人时而在楼阁,时而在华堂,相拥在小桥林间,亲昵在花前月下;朦胧中纤胴白嫩,柔润软滑,娇艳欲滴,羞怯矜持,大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之感。
醒来林木森却总想不起女子的容貌;她是谁?林木森细思辨,肯定不是朱丽雯,妙龄女子有一头柔软光滑长发;也不是李金凤,女子身材娇媚,裆里没有“黑森林”;更不是沈梅英,胸前没有“木瓜*”……想想梦里那般地淋漓,那火一般地激情,裤裆里的一滩污秽,林木森不免自我遣谴责一番。刚批判自己资产阶级思想腐化,道德堕落;又感到娇喘在耳,情不自禁地苦苦思萦哪女子是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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