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凤问:“我去?”
徐贞女当是女儿同薛天康吵架,知道八成是金娥在寻气,今年金娥一直不痛快,年头想让天康进公社,被宏铭娘子呛了一顿;林木森没给薛帅姊弟封“压岁钱”,却给了王盈五块钱“见面礼”。哪天说好了去天康家吃饭,结果林木森去了田家圩,到夜里才回。金凤不知哪根筋不对,一木森没去,也不去。她正犹豫是否过去,天康的姆妈跌跌撞撞地跑来,人刚踏进门槛,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泣不成声,连连喊道:
“救命呀!亲家娘。救命,救命……”
徐贞女慌忙去扶亲家母;转脸见金娥与薛天康进来,她也顾不问个青红皂白,劈头就打金娥一巴掌。金娥莫明其妙,大声喊:
“是天健打伤了木森,你打我干什么?”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徐贞女一下也跌坐在地上,问,“天康,天康,金娥刚才说什么?”
薛天康忙说:“姆妈,天健同木森有些误会,领人打了木森;刚才被公社治安大队抓走了。我姆妈来求您出面,保保天健……”
徐贞女半天才回过神来。一琢磨,不对呀!顿时就火了,说:
“什么屁话?天康,薛天健带人打木森,你们还要我去保这王八蛋?”
天康姆妈说:“不是的,亲家娘;公社治安大队的好凶,上来就打。天健犯法,罪有应得,只求您出面,找木森说一声,不要把人打残了。要不他阿爸回来,我怎样交代呀!求求您,亲家娘!”
天康姆妈见徐贞女犹豫不决,“卟通”一声跪下了。
“不去,不去说!”李金凤大声嚷,“打死这个臭流氓!”
“什么话!”李阿三被人叫醒,赶回家,听女儿对着跪在地下的亲家娘这般嚷,不高兴了,说,“年青人打架都有错。天康,金娥,快扶你姆妈起来。”
“就是,还是亲家阿爸明事理。金凤妹妹,两个人打架,谁说谁的错?当年天康阿爸得罪了木森,木森宽宏大量,不也放过了他。现在木森是公社的人,帮忙的多。”天康姆妈央求道,“亲家阿爸,亲家娘,天健千错万错,待他出来登门请罪。在天康阿爸的面上,现在只求你们放他一马……”
金娥只把林木森当是李家“上门女婿”,自然偏向婆家。她说:“阿爸,姆妈,你们说话呀!”
“你先起来,亲家娘,这事我去说。”李阿三感薛长笀的情,想想,又加了一句,“亲家娘,放心!这事我去说。”
“就是。”金娥说,“阿爸,木森是公社的干部,天健敢去招惹他吗?”
大家想想有道理,薛天健刚刚在红丰被张国民兄弟吊打了一顿,夹着尾巴门都不出,还敢去招惹事非吗?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有人提到陆宝林,这个六亲不认的戆胚,连自己沒出五服的叔叔陆阿福都不放过。薛天健落在他手上,准得揭层皮。屋里人七嘴八舌地,天康姆妈苦苦央求;李阿三拧紧眉头,催徐贞女马上动身去龙溪。
李阿三大声说:“去。金凤也去,你同戆头说,当了个芝麻干部,怎能里外不分?”
金娥见李金凤满脸不高兴,亮着嗓门说:
“千错万错全是薛家人的错,阿姐只求木森放过一马!”
“放谁一马?”王建华来了,大声斥责道,“木森又没有招惹薛天健;谁知薛天健发哪门子疯,带了二个人半路拦劫,打断了木森的胳膊。现公社追捕凶手,已全部缉舀归案。这里没有什么放不放一马的!”
屋里的人顿时惊诧了。大家交换眼色,探窥事情真伪;接二连三进来的人证实这件事,大家才知道钱北街上都闹翻了。
“打断了胳膊!打断了胳膊……”
李金凤只感到耳边一声炸雷;她指着天康姆妈,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田云娇一见,忙上前扶住她,连声呼唤,李金凤才清醒过来,眼泪“唰”地一下滚落下来,她神不守舍地说:
“我要去龙溪。姆妈,我要去龙溪……”
“好,去龙溪。去龙溪。”徐贞女也不知所措,转脸见目瞪口呆的天康姆妈,咬牙切齿地说,“亲家娘,木森怎么得罪你薛家了,刨了薛家的祖坟还是剁了薛家的门槛?薛家父子俩都要害他,老子害他吃‘官司’,儿子打断他的胳膊……你走,你走,你们都走呀!”
天康姆妈顿感满面羞愧,由儿子扶着怏怏而返。金娥有些不甘心,眼巴巴地望着李阿三;李阿三垂耷下脑袋,回避了目光。
“舅妈就不要去了,让云娇陪金凤去。”王建华出面安排道,“金凤不要慌乱。陆主任说,木森以一对三,反把薛天健他们三个人打跑了。木森无大碍;现在公社卫生院。”
“我也要去!”小盈说。王富贵一家也来了。
李阿三咕了一声:“以一对三,这戆头-<>-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