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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小胖子聂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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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学政大人夸奖,卑职愧不敢当。”聂士成弯下腰,不把李国楼的话当真。这位上司狡猾狡猾的,话里有话,不能落入李国楼设置的陷阱。

旁边张佩纶神色不改,好似没听见李国楼的话,表现得不卑不亢,懂得尊敬师座的道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原本只是刘铭传手下一名戈什哈,在军队里默默无闻。就是靠强出头,和李国楼打了一架,被李国楼打断鼻梁骨,这才被李鸿章相中,认为他是可造之才,先让张佩纶做新武堂的一名校官,这次又提拔至副营官官衔,给聂士成做副手。

聂士成原为铭字营哨官,是刘铭传嫡系,别看他矮胖,貌不惊人,是靠战功升上去的。人非常聪明,口才了得,善于演讲,他在新武堂开课,学生总是济济一堂,只比李国楼差一点人气。

在新武堂开课,李国楼排第一,课堂的走廊里都会站满学生,那些教官也会来旁听。

聂士成排名第二,他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把打仗吹嘘得栩栩如生,让人感觉身临其境,学生最喜欢听他讲打仗的故事。一堂战术理论课,让人收益颇丰,是刘铭传最引以为傲的学生。

新武堂副校长刘铭传只能屈居第三,他的主张紧跟李鸿章,多听也没什么新意,鼓吹建设一个“自强、求富、开放、包容的大清。”他就是李鸿章的吹鼓手,让他付诸行动,还差一大截。一个大老粗谈论这些深奥的道理,只能照搬照抄李鸿章、李国楼的理论,听他上课就是温故而知新。

至于学富五车的校长翁同龢开课,没多少人喜欢听之乎者也,学生出于尊重,老老实实听一堂课,学习修身养性的品德。翁同龢对于打仗之事,就是照抄兵书,讲现成的战例,分析得头头是道,实战经验归零。

聂士成思想发生转变,大中华的构想初见端倪,每个人理解不同,完全可以把李国楼的中心思想理解为忠君爱国的思想。慢慢在向李国楼的派系靠拢,潜移默化之中受到李国楼的影响最甚,不知不觉中对于李国楼的态度越来越恭顺。

李国楼的人格魅力让新武堂的教官争相投靠,就算和李国楼有化解不开嫌隙的张佩纶,也不敢挑战李国楼的权威,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听候李国楼的差遣。

今天是延安大庆之日,左宗棠大赏三军,庆祝消灭哥老会造反派。全城军民放假,战士们好吃好喝,还发了一笔赏银。军官更是大吃大喝二顿酒席,有些军队还在搞联欢。

一群军官安排好学生兵吃饭,便走入后院。接风酒,长官不和学生兵一起喝,军队里大吃大喝气氛很浓,菜不算奢侈,大鱼大肉就算好的了,酒一定管够,低度黄酒用大碗,这样才显得大气。

酒宴上李国楼实话实说:“不好意思诸位,中午和左大帅喝庆功酒,喝多了点,所以下午怠慢诸位,还望海涵。明天我还要上刑场,做杀人敢死队员,只能喝三杯。我先干为敬!”说完李国楼一饮而尽,把杯底亮给在座的人看。

“好!学政大人就是局器,我也向诸位陪个礼。”范晔第二个站起来,向在座的人敬酒。军队里长幼有序,现在他是这支新武军的二当家,享有第二位的发言权。

范晔已经开始建立权威,副将的官衔让人垂涎,也让在座的军官嫉妒不已。但这是李国楼提拔的官职,不容别人质疑,心有不甘的几名军官只能借酒浇愁,等李国楼离开酒宴之后,准备灌醉范晔。现在兵部正式任命范晔为副将的饬令还没颁发,这些军官尚能和范晔平起平坐,不在这个时候捉弄一回范晔,以后就没机会了。

军队里讲究长幼有序,手下人很少有机会超越长官,都是按照资历论资排辈的升迁。新武军是一支新军,但框架构筑好以后,也会遵循这一原则。除非脱离原来的体系,跑到别的军队里再升一级,但这要靠高官提拔,由兵部颁发调令。

“没关系,没关系!这对新人有好处,我早就想到学政大人会考验新来的新武军,一点也不感觉意外,胃口大开啊。哈哈哈哈!”张佩纶看见好酒,就有点得意忘形,暴露出粗俗的一面。

李国楼眉宇微微一皱,内心不喜张佩纶的为人,这个人太工于心计,把他当做扬名立万的字号。但年轻人想出人头地,踩着别人的肩膀上位,也是人之常情,犯不着给张佩纶穿小鞋。

李国楼长身而起,莞尔而笑道:“这第二杯酒,我就敬敬我的老朋友,咱们不打不相识。张佩纶,你不会在刻一个小人吧。”

张佩纶看见李国楼第二杯酒敬他,不由倍感荣光,连忙站起身,双手举杯,笑道:“学政大人看得起一名小小的戈什哈,让我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我哪能记恨学政大人呢!卑职对学政大人唯命是从,刀山火海也敢上。”说完张佩纶端起酒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三碗酒,让在座的军官击节叫好。

“好!我相信你是条好汉。”李国楼一饮而尽,相信张佩纶会上刀山火海,为了功名利禄不怕牺牲,敢于亲临前线指挥战斗。但将来人是会变的,有了战功和地位之后,张佩纶会变得贪图享受,还会变得贪得无厌。不过现在的张佩纶还是一条好汉,值得他敬一杯酒。

二碗黄酒下肚,李国楼肚子里火烧一样,酒喝得太快了,摇摇头,笑道:“让我喘一口气,别急着赶我走啊。我吃二碗饭,干掉最后一碗酒,便会自动消失的,到时你们再闹。”

“哈哈!学政大人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聂士成说错话,一下子停在那里,尴尬的瞅着一桌人,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小胖子真风趣,过去饭师爷也是这么和我说话的,现在他不敢了,你们俩就像双胞胎。”李国楼挥挥手大笑不止,酒宴上面没有大小,他就是在长官的调侃、嬉耍中成长起来的。过去是酒席上的活宝,做皮条客的场景历历在目,往事不堪回首。

笑声之中,饭大慧朗声:“兄弟,为我们延安喜相逢干杯!咱们多久不见了,咱爸还好吧?”

“嘿嘿!咱爸咱妈还好,老蚌生珠,老三刚出生,取名叫饭桶。”聂士成有说八角鼓之才,接口令迅捷无比。

这下笑翻了天,有人捧着肚子钻到桌子底下,有人把碗摔在地上,有人把嘴里的酒喷在李国楼脸上。酒宴上真的不分大小,李国楼没能全身而退,喝得胡天海地,真性情的灌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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