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楼叹道“黄村正,你们这里的治安防护做得太差了,怪不得会有两个小姑娘被拐骗走,你应该把进村的道路管理好,这样就不会再发生这种悲惨的事。”
一说起这事,黄考好冷汗出来了,他的村正位子岌岌可危,治安状况不好,他作为一村之长第一个吃挂落面。这么冷的冬天早上,黄考好取出袖子里的手帕擦拭汗水。
黄考好辩解道:“李长官,我也是没有办法,没有钱啊!土围子都是漏洞,哪里都能进出,再加上有的村民图进出自家的地方便,更是在土围子上刨出一个个洞来,我知道是我没做好差事,现在我们这里已经成立治安小队,每天都有人巡逻。我已经向长官保证过,等到了春季,我一定把土围子修好。我自己出钱,一定把土围子修得滴水不漏。”
李国楼告诫道:“黄村正,你知道山东那里为了对付捻军,修建的土楼都是什么样的吗?捻军经过就像蝗虫一样,什么也不会给你留下,像你这身子骨,只要遇见捻军,就要去做炮灰。你啊别光想着买地,要学会生存下来,总有一天这里也会打仗的,你要把自家的大宅子改建成土楼,还要买枪,组建自己的民团,红缨枪、大刀顶屁用,早就过时了。这样你的一切才是自己的,否则总有一天会被人抢光,你会比田氏还惨。”
黄考好不服道:“李长官,你不要吓我,捻军不是要完了吗?我还要花那么多银子干嘛。”
李国楼指着天,说道:“黄村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不想你拥有的一切变成空,就要变得强大起来,光有银子藏在地窖里,就是废金属。”
黄考好点头道:“李长官,你这话别人也对我说过,不过没你说得好,你说的是有点道理,那我就在春天大建设时,把自家大宅子重新修建一番,再让几家信得过的雇农住到我家来。就是枪嘿嘿······李长官要帮忙淘几只好枪。”
李国楼拍打黄考好的肩膀,说道:“放心吧黄村正,我不会拿火绳枪糊弄你,给你弄最新式的燧发枪,不怕风吹雨淋的好枪,以后谁都不敢打黄村主意,你就是这一片的大豪强。”
好似见光明的前途,黄考好再也不愿束缚在狭小的土地之中,原来家乡还能建设得那么美,他被李国楼一番说辞打动,将要大出血,花钱搞建设了。
李国楼最会鼓动人心,一番胡言乱语就让黄考好瞎折腾,塞翁的得失就在一念之间。至于李国楼一番胡诌有多少效果?现在是一点也不出来。
李国楼只想让黄考好大出血,在家乡大搞建设,让黄村的老百姓有个安全的住所。没有想到有福有祸,“福”当然是当地老百姓,有机会挣钱养家,“祸”就是又加重了黄村老百姓的劳役负担。像黄考好这么抠门的人,哪会让黄村老百姓占便宜,除了工料费用要从外面买回来,劳役费用黄考好能省则省,都是“亲戚朋友”少花钱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村公所拿好黄村的户籍资料,李国楼和黄考好一起回去吃早饭,来回也就十几分钟的路,他们两人磨磨蹭蹭走了三刻钟。一路相谈甚欢,指点着黄村冬天的景色抒发情怀,再美还是家乡美,远处的香山更添秀丽的风姿。
谈论好一会儿,李国楼终于将话题切到主题上,问道:“黄村正,你们村里有几户人家,一共多少人啊,外来户多不多呢?”
黄考好想都不用想,这种问题他背得滚瓜烂熟,脱口而出道:“我们黄村有二百三十一户人家,人口把失踪的两个小姑娘算在里面,有人口八百九十三人,男的有四百九十人,女的有四百零三人,其中壮劳力有三百五十五人,若是把女的能干活的也算在里面还要加三百零七人。”
黄考好又说了村里原住民和外来迁居来的人之间的矛盾,全部靠他的安抚,才让全村人过上幸福生活。所以黄村少不了他来掌舵,村正只有他来做村民才会心服口服。
李国楼拿着户籍册子,随意的翻动,上面有这些黄考好说的数字。至于有没有隐户?那就不好说了,黄考好不会告诉他的,除非他拿到证据。
所谓隐户就是替大户人家干活的雇农,他们没有土地,也不需要劳役、兵役,但没有户籍就不能在外走动,属于盲流这种人,是没有社会地位的人。有钱有势满人家里的包衣奴才有许多也是隐户,国家对这种人控制不住,对于国家来讲这种人一无是处,不为国家做贡献,只为主子效命,有的就是亡命徒的别称。
李国楼不会得罪地头蛇,否则在这里他将寸步难行,村里几十号民团就能把他盯得死死的,谁都不会和他说话。除非再派大队衙役来执法,李国楼到现在还没有取出牌票。口袋里的牌票他已经不想用了,送一个人情给黄考好,不让村正黄考好丢人现眼,被官府把被告或者嫌疑犯的名字写在牌票上,对于有身份地位的人来讲是非常丢人的,就是人生一大污点。
官府里有的衙役拿到牌票就去索贿,不把嫌疑犯或者被告押到衙门里,这种事情李国楼做不出来,他已经不将黄考好当做嫌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