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克劳迪的心里乱成一团,无数的驳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悲伤、耻辱、悔恨、不甘,每一种情绪都仿佛是一把尖刀,不断地刺痛着克劳迪的灵魂。
作为一名冒险者,克劳迪不怕失败,不怕牺牲,但是他不能接受这种不明不白的失败,不能接受这种稀里糊涂的牺牲。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落入对方的包围,为什么会走入对方的陷阱。
野蛮人,作为整个索斯大路上最缺乏智慧的种族之一,从来都不明白什么叫做智谋,更不可能提前布置好陷阱,将克劳迪的队伍死死地压制在下风。
而且,在冷静下来之后,克劳迪也逐渐发现了许多的疑点。在之前的几次进攻之中,敌对的野蛮人部落同样遭受相当严重的损失,他们根本不可能调集出更多的力量来进行埋伏包围,可是克劳迪等人又偏偏遭遇了埋伏,还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这样的事实就显得有些诡异莫测了。
“难道是一个巧合?对方等的不是自己一方,而是别人?”这个念头刚刚从克劳迪的脑海中出现,就立刻被他镇压了下去。
很简单,这个推测完全是不可能的地方。那个帕嘉山谷也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平日里两个魔兽都不去,谁没事去那里埋伏的?再说了,遭遇了这次埋伏之后,那群野蛮人就仿佛是遇到了杀父仇人似的,一个个不要命地攻击,恨不得与自己一方同归于尽。现在想起来对方那狰狞的面容,还让克劳迪有些后怕,这分明就是一场针对夜狼冒险团的阴谋。
克劳迪使劲地摇了摇头脑袋,他觉得自己的思绪很乱,仿佛找到了些什么,却又完全抓不到。冥思苦想了许久之后,克劳迪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克劳迪就仿佛苍老了十年似的,这段日子的斗智斗勇,让他感到了万分的疲惫。他现在就恨不得抛开一切好好睡上一觉,但是他却知道,那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不止一次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够倒下,因为克劳迪知道,他就是夜狼冒险团最后的精神支柱,如果他要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从而退缩、倒下,那么整个夜狼冒险团就很可能会不复存在。为了整个团队,为了最后的希望,克劳迪都必须硬撑下去,这是身为一个团长所必须要担负的责任。
“团长,您先休息一会儿吧,伤口刚刚愈合,需要多休息啊!”这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克劳迪的旁边响起,一个相貌清秀的冒险者,来到了他的身边。
看到这个冒险者之后,克劳迪疲惫而苍白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他点点头说道:“奴安,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呀!”
听到了克劳迪的夸奖,奴安展颜一笑,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才能够发现,这个相貌清秀的冒险者,竟然是一名女性。
“团长,干嘛说这样的客气话,我也是夜狼冒险团的一员,我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力气嘛!”奴安倔强地挥舞了一下自己小拳头,一脸坚定地说道。
奴安是夜狼冒险团之中唯一的女性成员,也是一位元老的遗孤。奴安的父亲与克劳迪的父亲以及老度扎他们都是最为亲密的同伴,一同见证了夜狼冒险团当初的辉煌。只是,在一次的战斗之中,奴安的父亲为了掩护当时的团长,也就是克劳迪的父亲,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而奴安的母亲由于伤心过度,最终也随之而去,只留下了的年幼的奴安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之上。
为了报答奴安父亲的救命之恩,克劳迪的父亲想尽一切办法,将奴安送入了附近的一座魔法学院之中,希望能够还给奴安一个美好的未来。奴安也不负众望,在一众学员之中脱颖而出,今年不过是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拥有了四级光明魔法师的实力。
而且,令人吃惊的是,在从那所魔法学院毕业之后,奴安并没有选择进入更高层次的魔法学院,也没有接受光辉教会的招揽,而是不顾一切地回到了诺伦索小镇,毅然加入了夜狼冒险团,继续着自己父亲未完的梦想。
这个时候的夜狼冒险团,也早已经面目全非,克劳迪与达尼托接任了团长之位,老一辈的冒险者也相继退出。对于奴安的到来,克劳迪与达尼托非常的高兴,因为一名四级光明系魔法师,对于整个冒险团都拥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而且在他们看来,奴安不仅是一位魔法师,更是他们的小妹妹,因此在整个冒险团之中,克劳迪与达尼托都对奴安百般照顾,克劳迪更是将她时刻带在身边,以便保护她的安全。
可想而之,在经历了许多长惊心动魄的生死大战之后,作为纯粹治疗师的奴安还能够安然无恙,克劳迪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和努力。不过奴安的表现,也对得起克劳迪的照顾,她一次又一次地施展着光明系治疗魔法,为那些受伤的冒险者们治疗着伤势。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奴安的存在,克劳迪的队伍,恐怕还会锐减一半的人手,就算身为六级剑师的克劳迪自己,也许都会因为沉重的伤势,而丧失大部分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