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澄清,毕竟误会越深,想要快刀斩乱麻就越来越困难。可是,正打算开口,却猛然瞥见韩谦生脸上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不由生生止住到嘴的话。
这倒不是说叶钧处理问题犹豫不决,而是担心这些话一旦说出口,怕是这位老怀欣慰的韩家老爷子,很可能会恼羞成怒。再者,就算韩谦生不介意这些年轻人的儿女情长,可经过这件事,天知道会不会还愿意继续帮助叶扬升?毕竟这原本较为顽固的思维之所以转变得如此惊人,叶钧断定,起码八成是因为误会了他与韩芸之间的关系!
以前之所以不希望韩匡清掺合,无外乎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韩家跟叶家,没有太大的交集,更没有任何对韩谦生有意义的关系。到了这种年龄段,韩谦生明显在意的,仅仅是家和万事兴!没必要为了争取一些政治的筹码,或者家族间的利益,而将亲儿子推到风口浪尖上!
可是,现在不同,至少在韩谦生的思维里,叶钧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孙女婿!换句话说,韩家与叶家,有很大的机会结成亲家!尤其叶钧这几个月来的表现,让韩谦生极为满意,不浮躁,处事圆滑稳妥,但凡讲究老谋深算,这一系列政客的标准,叶钧都在生动的一一诠释。倘若叶钧能成为他的孙女婿,韩谦生只会偷着乐,偷着笑,盼着早日抱上孙子。
为了达到这种目的,自然而然,可能威胁到叶扬升安危的任何不稳定因素,韩家这位老人,都会本能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叶钧脑海高速运转,在细细权衡这利弊得失后,竟然装出副尴尬的神色,脸上还泛起一股淡淡的红晕,但嘴上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过,这种举止却恰巧营造出一种假象,让韩谦生认为这仅仅是年轻人脸皮薄的原因,而且还担心叶钧可能无地自容,甚至主动扯开话题:“好了,咱们今天就说到这里,不过,针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法子吗?”
叶钧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韩谦生在这问题上纠缠不清,赶紧心思一转,阴笑道:“韩爷爷,不知韩叔叔有没有跟您提过吴毅这个人?”
“吴毅?”
韩谦生想了想,便点头道:“土地局副局长,似乎在替你们做事,对不对?”
叶钧笑道:“没错,韩爷爷,您应该也知道,这吴毅以往就是张嵩一派的嫡系成员,因为之前在北雍机场与江陵化工厂的问题上,与张嵩产生分歧,所以就断了关系。不过,最近我已经让吴毅重新赢得张嵩的信任,换句话说,吴毅,就是安插在张嵩身边最大的定时炸弹。”
韩谦生暗吸一口气,显然没想到叶钧竟不知不觉做了这么多他不知晓的事情,不由严肃道:“小钧,有什么话,别拐弯抹角。”
叶钧笑了笑,道:“其实,城建局局长的人选,张嵩等人肯定会安插自己人,甚至不惜动用庞大的关系,也要将这最后一块心病彻底落实。若是韩爷爷跟韩叔叔执意抬杠,不仅讨不到好处,还可能招惹上张嵩这些人的敌视。”
“哼!那群臭小子敌视咱们韩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谦生嘀咕一句,若有所思道:“小钧,你是不是想让这吴毅坐上城建局的局长位置?”
“没错,依着推断,到时候,城建局内部肯定会是一片惊弓之鸟,相信任何人,坐到局长位置,下边人也不敢违逆。毕竟司法部门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那些职工都是有家室的人,自然不敢再搞小动作,将这金饭碗丢掉。所以,咱们不妨顺了张嵩这些人的心思,不过,这人选,却得选吴毅,反正以吴毅目前的职务,也算得上顺理成章。”
叶钧点点头,笑道:“到时候,明着,吴毅是替张嵩等人办事。但实际上,暗地里却一直给咱们不断送来最新的情报,哼,有着这张暗牌,张嵩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咱们的法眼!”
韩谦生阴晴不定好一阵子,才平静道:“这吴毅,信得过吗?”
叶钧笑道:“吴毅是小人,自然信不过,但是,小人自古以来都是识时务的,在绝对强势的阵营里,吴毅他压根不敢起任何歪心思。”
韩谦生豁然起身,道:“好,就这么决定了!我老人家现在就给那些老朋友打电话,尽量将吴毅推上前台,成为赢面最大的人选!”
直到离开韩家,叶钧才悄悄松了口气,对他来说,与韩芸的误会可谓极度不自然,饶是两世为人,叶钧的脸皮在面对韩家父子暧昧的目光下,依旧不够。尽管这近乎一边倒的一厢情愿,对叶钧来说多少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大凡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节,叶钧并不介意在这件事情上将错就错,毕竟与其花心思讨好韩谦生,赢得这位江陵市政协主席的支持,倒不如干脆做一次便宜孙女婿,反正是真是假,叶钧心里清楚就好。
暗道等江陵河坝问题处理后,再做澄清也不迟。
当叶钧满脸笑意进入隆茂大厦,刚走出八楼电梯,就大老远瞧见一伙人正紧张兮兮来回踱步,定睛一,当头者,正是锦江地产的老板,杜淳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