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还先很客气哈,符合江湖见面规矩。牛王喝道,你怎么在号山枯松涧火云洞把我小儿牛圣婴害了?大圣作礼解释一番,你的儿子现在比你还牛哩。牛王骂道,“你才欺我爱妾,打上我门何也?”大圣笑道,“我不知就是二嫂嫂。是小弟一时粗卤,望长兄宽恕宽恕!”牛王道,“既如此说,我看故旧之情,饶你去罢。”
那我们看,这个牛魔王现在十足一个流氓大亨呀,知道猴儿的话虽然半真半假,但也算对吧,就想打悟空走。
大圣道,“既蒙宽恩,感谢不尽,但尚有一事奉渎,万望周济周济。”牛王骂道,“这猢狲不识起倒!饶了你,倒还不走,反来缠我!什么周济周济!”
这老牛误会了猴儿的意思了,还以为是借钱来的哩。
大圣这才说了来的目的,牛王闻言,心如火,咬响钢牙骂道,“你一定先欺我山妻,且又赶我爱妾!多大无礼?上来吃我一棍!”两人就斗在一处了。
金箍棒,混铁棍,变脸不以朋友论。这个,老吴肯定是在说牛魔王的武器像个乡下大土豪了,混铁棍毕竟比金钱棒差了两个档次的。
正在难解难分之际,只听得山峰上有人叫道,“牛爷爷,我大王多多拜上,幸赐早临,好安座也。”牛王闻说,不搭理猴儿了,和小老婆交代下子,跨上辟水金睛兽到一个朋友处吃酒去也。
大圣好奇之下跟着来到乱石山碧波潭进去,变作一个螃蟹,不大不小的,有三十六斤重。野蟹横行来到厅堂,自然被拿住了,太招摇了啊。但是有人给求了情,放了这个自称的蟹介士。
这个老吴是随时都要点指一下的,这个螃蟹都有出处啊,肯定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使的映射,所以才敢横行无忌来到旁人家中的。
好大圣将金睛兽解了缰绳,扑一把跨上雕鞍,径直骑出水底。到于潭外,将身变作牛王模样,来到翠云山芭蕉洞口叫门。这个金睛兽也太老实了点吧,都不带叫唤的,谁骑上都行的。
那罗刹听言,忙整云鬟,急移莲步,出门迎接。书里对罗刹女的评价很奇怪的,不算妖精也不是凡女,老吴借用了印度的一种神话说法的。既是个爱财,但又颇守妇道,也不拘泥作态,是个精明大度女子形象,也是个性情中人啊。本性尚可,故老吴笔下留情,没有给让佛门抓了去,或是打死的。
俩人酸溜溜说话喝酒吃饭,男儿立节放襟怀,女子忘情开笑口。猴儿便借机骗了芭蕉扇,将咒语也套出了一部分。然后自以为计,便现了真身,羞了羞嫂嫂,便赶紧跑了。
这大圣,不管她羞愧无比,将扇子吐出来,演演方法,念了莫名其妙的“苾噓呵吸嘻吹呼”咒语,给变大了,但忘了问如何变小了。没奈何,只得搴在肩上,找旧路而回。这个什么咒语也有点意思的,有点像是道教的龟息之法似的,最可疑的是头一个字,应该是“咇”才说的通的。那什么是“咇”,就是鸟在悲伤的叫唤啊。让人有理由怀疑这个咒语,老吴是在讥讽什么的。
却说那牛魔王散了筵席,出得门来,不见了辟水金睛兽。众人猜测刚才那个蟹介士可疑,因为锦衣卫趁机捞取财物那是家常便饭啊。牛王闻说,顿然省悟道,肯定是猴儿干的了,应该是去骗扇子了。
众精见说是孙悟空,一个个胆战心惊,说明这些个妖怪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啊。
牛王笑道不妨,便赶紧去找罗刹女看看究竟如何。只听得罗刹女跌脚捶胸,大呼小叫,扯住牛王,磕头撞脑,捶着胸膛口里骂道,“泼老天杀的!怎样这般不谨慎,着那猢狲偷了金睛兽,变作你的模样,到此骗我!那泼猴赚了我的宝贝,现出原身走了!气杀我也!”
这一番描述,将一个守财泼辣痴心单纯的性情显示的淋漓尽致呀。
牛王脱了鸦青绒袄,束一束贴身的小衣,双手绰两把青锋宝剑,径奔火焰山上赶来。这老牛还真是个守财奴哩,很珍惜自己的华丽服装哩。不过呢,这个小细节估计还是有些文章的,牛魔王很在意他的这个青袄的,这是去碧波潭赴宴所穿的高级行头啊,似乎是在隐指什么的。
牛魔王赶上孙大圣,心里盘算,“我闻得唐僧在那大路上等候。他二徒弟猪精,三徒弟沙流精,我当年做妖怪时,也曾会他,且变作猪精的模样,返骗他一场。料猢狲以得意为喜,必不详细提防。”好魔王,即变作八戒一般嘴脸,抄下路,当面迎着大圣,叫道,“师兄,我来也!”
这个牛魔王,肯定是将主要业务交给罗刹女之后,到处寻找财路,竟然去过云栈洞和流沙河,见过八戒沙僧的。估计是觉得不太好惹,才最后找到了狐狸精的地界。肯定是老猪学的,也想法做了倒插门女婿,呵呵。但我们注意,老牛并不太喜欢抢夺地盘,尤其是有比较厉害的妖怪的地方。不过,对于狐狸精这号的,还有碧波潭那伙子龙蛟盗匪之流的,才用各种手段,混得云生水起的,也算老牛还是讲江湖义气道德风范的。
这大圣果然欢喜。古人云,得胜的猫儿欢似虎也,只倚着强能,更不察来人的意思,就以为是八戒来了。
俩人聊了一会天,牛魔王刻意鼓捧一番,猴儿表功吹嘘一遍,最后,牛魔王骗了猴儿,将扇子给收了,现出本相。
行者见了,心中自悔道,“咦!逐年家打雁,今却被小雁儿寔了眼睛。”狠得他爆躁如雷,掣铁棒,劈头便打。
粗心大圣将人骗,大胆牛王把扇诓。这一个,金箍棒起无情义;那一个,双刃青锋有智量。齐斗勇,两不良,咬牙锉齿气昂昂。这个说,“你敢无知返骗我!”那个说,“我妻许你共相将!”言村语泼,性烈情刚。棒打剑迎齐努力,有些松慢见阎王。
俩人都有流氓英雄的一面啊,很多地方都挺相像的哈。狭路相逢呀,这家伙可不就打个不亦乐乎的。
唐僧坐在途中,听说牛魔王很是厉害的,便让徒弟前去助阵。八戒不认得积雷山路,那土地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便自告奋勇,与老猪前去。
这个道士下凡变成的土地,居心叵测,肯定是按照老君的授意,执意要将牛魔王置于死地而后快了。到底达玛后来究竟如何,请听下回还接着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