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秘书并没有反应,仍旧低着头望着手上的黑色手机,很显然她并不是故意沉默,而是从头到尾在发呆,我又唤了她一句,她仍旧保持那木讷的动作,我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下,戴秘书像是瞬间受到惊吓,身体猛然一弹,便满脸惊愕看我。
我也疑惑的看向她,她意识到刚才在走神,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手在耳畔别了别头发,笑着说:“您刚才在和我说话吗?”
我笑着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戴秘书立马否认摇头说:“没有,没有什么事。”
我说:“可刚才你在走神。”
戴秘书揉着自己额头笑着说:“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有点瞌睡。”
我说:“如果累的话,你可以暂时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戴秘书笑了笑,说:“没关系,我还可以坚持。”
我叮嘱了一句:“别太累,身体要紧。”
戴秘书虽然身为沈柏腾的秘书,可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还算好,不咸不淡,对双方也不存在什么偏见,淡淡交谈几句后,我也没再打扰她,而看向窗外,当车在环形路口转进另一条路时,戴秘书忽然在车外一片鸣笛的车声中说了一句话,她说:“梁小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有点诧异她如此正式来问我这句话,侧脸看向她,笑着问:“怎么了?你说。”
戴秘书低下脸沉默了一秒,又抬起脸来问我:“你想过以后吗?”
我笑着说:“以后?”我摇头说:“我没想过,以前在会所时,我的以后就是逃脱那个牢笼,而现在出来后,我就从来没想过我的以后会怎样。”
戴秘书问:“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和沈总的关系变得无比复杂?“
我说:“还会比我们现在更复杂吗?”
戴秘书说:“对,更复杂。”
我在心里想了想,觉得更复杂的关系最坏不过是他结婚,他不要我,我说:“想过,如果变复杂了,如果他不要我了,那我就离开,不会纠缠她。”
“那你爱他吗?”戴秘书没有任何迟疑问出我这句话,倒是将我问住了,这一年多以来,我不知道我对沈柏腾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只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让我不觉得男人恶心的人,我喜欢他身上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他和我说话时的神情,或是微笑,又或者是抱着我在怀中耳鬓厮磨时。
可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我迷茫的摇头说:“从十八岁起,我就没有谈过恋爱,只会用尽手段去讨好那些男人们,可以前的那些男人他们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难受,沈先生不一样,我喜欢他吻我,抱我,还有对我笑,他笑起来时,特别迷人,跟他在一起我都无比安心,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我只要乖乖的在他身边待着就好。”我描述完自己的感受后,便看向戴秘书问:“这是喜欢吗?”
戴秘书说:“喜欢是占有,他以后会有妻子,你想过那一天吗?”
戴秘书这句话像是一根刺一般,直戳我心脏,我从来没想过有那一天,因为对于我来说,他有妻子,和没妻子,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只想过,他不要我后的自己会怎么样。
我说:“没有。”
我感觉到奇怪,反问她:“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些问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戴秘书反应过来自己问得太过极端了,笑着说:“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她这句话太过敷衍,我心里有些疑惑,可纵然有疑惑,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去乱想,我也没去深分析,心里脑海里全部都是今晚的事情。
如果那个时候我发现了戴秘书的怪异,如果那时候我并没有对沈柏腾,或者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抱有太大的幻想,我想,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
女人在面对感情上,总保持着令人费解的自信,她以为她对于他是不一样的存在,可事实上,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妓女。
我的自信,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