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张文娟的呼吸之声十分沉重,猛地转过头去,看向张文茂。
“文茂!”张文娟大叫了一声:“你去!把这个贱人打一顿!”
张文茂显然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两眼大睁嘴巴半开,却没有回应姐姐的要求。
这个要求简直堪比老妈和老婆同时掉水里了好吗?
老姐你刚才说话也太过份了。
小东妹妹……好像也有点儿过份。
自己站那边儿呐?反正不可能扑上去撕打小冬妹妹!
迟疑了半晌,张文茂并没有按张文娟的要求动手,却居然说了一句:“夏、夏姑娘,你给我姐道歉好不?”
这人读书读傻了么?
夏小冬根本没理他。都是你小子三天两头地往闺学跑,惹得你姐误会了,才弄出这么些事儿,如今还想和稀泥。更何况,打都打了,道什么歉啊。
张文娟对弟弟很失望。都说女大不中留,这男孩子大了,就会惦记着拱别家的白菜,也是没用!看着夏小冬脸上淡然的笑意,张文娟不由得悲从中来,前因后果几下交叠,泪珠滚滚而下,渐渐不可收拾,竟嚎啕大哭起来。
恰在此时,面铺里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凤世谦匆匆过来,上了车。
面对珠泪滂沱的张文娟,凤世谦颇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意思。
从来见过的女子,各种性情嘻笑怒骂皆有,可哭成这样的,还真没见过。
凤世谦只当张文娟还在介意之前被轻薄之事,连忙安慰道:“张小姐不要难过,如今铺子里都弄好了,权当你们都没有来过,只是我一个人带着几名随从……”
说道随从二字,凤世谦不觉看了夏小冬一眼,嘴角露出调侃的笑意来。
“至于咱们这几个人,没得说,当然都会为你守口如瓶的。”凤世谦自认为说的不错:“所以不会有流言,更加不会有什么别的影响。”
所谓别的影响,当然是指闺誉了。从前有烈女故事,说是被人摸了手,就将手斩了去。可张文娟被摸的是脸,总不能将头也斩了去。
有外男在场,还是这么俊美的一枚,不能再哭了。张文娟哭了一阵倒也好些了,此时顺势竭尽全力地收敛下来,拿帕子擦了擦脸,两眼湿漉漉的,时不时抽泣一声,颇有几分楚楚。
“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夏玉容终于说了一句话,刷了一下存在感:“不就是被人摸了一把么,有什么好说的?再说,我们也都在场,事情真传开去,还不定变成什么模样,卷在里头很好玩儿么。”
“对、对、对!”凤世谦连忙道:“不就是……,呃,一点儿小事嘛,大家都已经忘了,对,忘了!”
这次出行是凤世谦提议的,大家都给了他这位尚书公子面子,结果却弄成如今这样,他也感到十分不安,一心要将事情化解。
只是事情当然不可能像凤世谦期望的一样淡化。受伤的唐三爷没能成功跑路,也没能藏匿多久,很快被官差人肉出来,被狠狠打了一顿板子,几乎当场打死——真打死了也不太好,算是官员小小的失误。
不过几天后唐三爷还是没撑过伤势,就此挂了——此乃庾毙,自个儿捱不过去,那就谁也赖不着了。
因为知府老爷没来由的要求严惩,办理此案的人连唐家给的好处都没敢收。
这些自然是后话了。
肃州一日游进行不下去了,马车逐一送了大家回去。
“姐,”往内宅走的时候,玉容忍不住问道:“你打了张文娟,会不会给爹爹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