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有些奇怪,掀帘一看,便看见停留的地方,正是阮府的后门。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后门忽然开了一个小口,红锦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扭头道:“小姐没有其他人了。”
然后,才看见阮梦烟拿着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先到前面的那辆马车前行了个礼,“王公公。”
前面那帘子都没动,只听见小太监阴阳怪气的一声“走吧。”
走后门、受人冷脸,想想这些都是从前阮二小姐竟然忍受的事情,如今换了阮大小姐似乎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清宁眸色淡淡,在阮梦烟回头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轻轻的放下了车帘。
车厢里,顿时暗了几分。
她静静坐在其中,在看见阮梦烟自个儿爬上车厢的那一瞬间,冷不丁开口道:“好久不见啊,大姐!”
阮梦烟面色一怔,正想开口反击。
一张口却便成了一个尖锐的“啊”,车马猛不丁的跑了起来,人还没有站稳,这一倒就脑袋就撞到了清宁足前。
她唇边笑意浅浅,“大姐这会儿给我下跪,似乎也太晚了一些。”
这人又开始倒霉,都不要别人做什么,自己就能霉的不要不要的。
“要我下跪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怕妹妹折寿了。”
阮梦烟咬着唇,好半天才站了起来,坐到她对面去。
一下摔的步摇半落,精心盘好的头发也散了,头上还撞出了一个大包,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不管是宫里人还是这外头的,向来都是势利眼,你在云头上的时候,恨不得一个个都把你捧着。
一旦你掉了下来,便只能落的一个千人贱万人踩。
原本只要过了今天,阮梦烟也许就能选的一个不错的夫婿,从此妻以夫贵,以她的手段应当也能过得不错。
但是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没有哭就算了,竟然还能在第一时间先打理起自己的外貌来。
阮梦烟把随手带着的包裹打开,拿着木梳、镜子,休整了好一会儿,才弄回去了一些。
“这样?”
清宁不由得有些意外,看来不得不重新估量这位庶姐的抗压程度了。
“可惜我还真是不怕什么折寿呢。”
她如今这样的身体,再折寿还能短到什么时候去。
“二妹妹!”
阮梦烟放下手中的木梳,面色忽然有些哀楚起来,“从前是我不对,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可是你不能这么对我们阮家啊,如果报复我能让你解气,那么……”
这话还没有说完,清宁手中的银针已经落在她的颈部,银光微凉,轻轻擦过肌肤,很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二……二妹妹……”
阮梦烟完全没有料到她出手如此之快,说话不由得也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大姐不是要舍身成仁吗,你喜欢怎么死,我考虑考虑。”
清宁淡淡笑着,以前就最讨厌这个庶姐这幅小白花的样子,那时候也就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才装一装,现在看起来,这病好像更严重了。
自从被扶留绑着走过一遭之后,她好像也发掘出了某些方面的天赋。
比如说--恐吓人。
车厢上并没有别人,唯有这姐妹两,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谁也注意不到里头,竟是这样的一番场景。
阮梦烟在面色全失之后,许久不见她有所东西,慢慢的又冷静了一些。
“二妹妹的这些手段,还是留着到宫里再用吧。”
这一次进宫,显然阮梦烟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清宁微微一笑,“大姐又知道些什么呢?”
谢贵妃有孕瞒了那么久,一经公布,马上让她们两个进宫,必然是有什么秘密的,可惜她这一时半会的想不太明白。
“我不知道。”
阮梦烟连忙笃定的说道,“贵妃娘娘是二妹妹的亲姨母,这么不见应该也有些想念了吧。”
似假非真的打哈哈,可惜颈间的银针却在一刻刺破了肌肤,痛的几乎要蹦起来,却又强忍着不敢动弹半分。
清宁面色淡淡道:“大姐和扶留那事我还记着呢,你好像也懂了一点医术……”
若论智商来说,阮梦烟还算是个聪明人,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和扶留搞到一起去的。
反正没多久之后,这位庶姐就能现学现用,以此来博得老夫人的欢心,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原本是试探性一般的问话,说了三分留白七分。
阮梦烟却在听见这话之后,花容苍白,眸色徒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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