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潦草地和他们打了招呼，并没问案子的情况。随后萨姆主动问起了文森特的行踪的。

“他失踪了。”彼得说。

萨姆与迪恩都是一怔，迪恩转头看向他：“你说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他与水神开打了，然后他让我去疏散附近的人，等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和水神一起失踪了。”彼得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我在新奥尔良待了一个星期，没有找到他。”

三人一时无话，萨姆走过去用力地拍了拍彼得的肩膀，他吸了吸鼻子，将背包带子往上提了提，随后才说道：“我们走吧。”

彼得低下头，随后站了起来。当萨姆的手心落下来的时候，他其实有点想哭。不过他很清楚，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站起来，向乔微微低了下头。和公路之家的人道别后，他就与萨姆和迪恩一起离开了。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彼得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沮丧，虽然他已经沮丧地不行。

“我们会找到文森特的，彼得。所以别再露出那种表情了。”迪恩看了他一眼，忽然认真地说道。

彼得转过头去看着路边的风景，他点了下头，不过看上去并没有把迪恩的话放在心上。随后他又看向迪恩：“还有，关于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我同样很难过。”

这句话让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不过迪恩很快就扯出一个笑容：“你在说什么呢，我很好，好极了。我已经不再介意——”

“够了。”迪恩的话没有说完，萨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敛眸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彼得，低声在兄长耳边低语：“迪恩，足够了。”

“嘿，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好吗？”迪恩挥开了萨姆的手，虽然下一秒他就后悔了，萨姆那双眼睛里满溢的不安与伤痛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很坚定，“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文森特会回来的，好吗？”

“如果他一直不回来呢？”彼得的声音轻地几乎听不见，并不像是疑问，更像是他一直在逃避的事实终于来到了眼前。“如果他不想让我去找他的原因是，已经没有必要了呢？”

有时候，一些东西的逝去不仅仅是带走它们自身。无论是被所爱的，还是被憎恨的，离开之时就势必会多多少少地带着其它人的某些部分，有些是不太重要的，有些是非常重要的，有时甚至是灵魂的一部分。

存在之时不觉圆满，失去之时才知缺憾。

一路上萨姆与迪恩都没有再出声，彼得也没有说话。他只是偶尔会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位置，甚至是身后，那都是文森特时常会走的地方。当他们终于到底目的地之后，彼得并没有回到家的感觉，甚至不觉得那是一个可以歇息的地方，他本能地戒备着，最后还是后退一步离开了房间。

“彼得？”萨姆转头奇怪地看着他。

“我得离开这儿，萨姆，迪恩。”彼得看着他们说，“我并不认识屋主，我想我就这样贸然住进来不太合适。我会去的附近的汽车旅馆住着，如果你们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就转身飞快地，逃一样地离开了堆满书籍的房间，萨姆与迪恩甚至来不及出身喊住他。

迪恩莫名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也许我们让他想起文森。”萨姆早已经收回视线。

“好极了。”迪恩没什么意义地感叹了一句，随后他把行囊放在沙发上：“我去修车。”

萨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所有的台词都咽了回去。

哪怕可以佯装一切太平，伤口也不会无疾而终。他们都很清楚，彼此都没有走出来。而现在，他们甚至不敢承认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