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对的……”萨姆有些惊讶地挑眉，“你怎么会知道迪恩说了什么？”

“你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你不知道你哥哥脑子里只装着三件事吗？”文森特无奈地耸肩，“你爸爸，你，你们的猎魔大业。能让他不顾你的意愿的肯定是另外两样达成一致了。”

“别说的好像我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一样好吗？”迪恩意思意思地反驳道，他大口地吃着披萨，脸上的表情无比满足。

三个人都看了他一会儿，在迪恩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这一点上达成共识，随后他们相继移开视线开始说些别的内容，决定不和迪恩纠结这些。

在这样尴尬的时刻用过晚餐之后，他们继续踏上了旅程。

文森特与彼得一上车就在后车座上窝成一团呼呼大睡，说好听点像是无忧无虑，说的直白点基本就是没心没肺。萨姆匐在椅背上，伸长手将毯子搭在两人身上。

“小萨姆长大了，居然都会照顾人了。”迪恩看了一眼身边毫无睡意的萨姆，若无其事地开口。

“别说的好像是一个婴儿学会走路了好吗？”萨姆压低声音说道，“我都快二十多岁了——”

“二十出头而已。”迪恩的语气就像在说青少年，他的视线游移，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那个时候，你说我是对的……”

“因为你本来就是对的？”萨姆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只是想确认，我让老爸单独走了……你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迪恩很快就心虚地移开视线，如果他向萨姆道歉，他才不会这么忐忑。但是他还什么都没说，萨姆似乎就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这太不正常了。

“当然，当我意识到你是对的时候，我就不生气了。”萨姆说。

“那么你什么时候意识到我是对的？”

“当我在浴室里洗澡清理脸上的伤口的时候。”萨姆看了一眼迪恩已经涂过药的额头，“我的确很想结束一切，但是，这不能以你和老爸可能会因此而死为代价。”

迪恩没有说话，额头偶尔还会疼一下提醒他曾经发生的事情，也提醒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家人或者生命的事实。

“当我做梦梦见那些奇怪的事情时……”

“你又做梦了？”迪恩紧张地打断了他。

“不不不，没有，迪恩。你不要紧张——”萨姆连忙回答道，看到迪恩松了一口气，他才继续解释，“我是说，那些时候，我感觉很迷茫，很丧气，很愤怒，因为你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梦，哪些是过去，哪些是未来，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甚至连自己变成了什么其他非人的东西都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糟透了，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和后车座上的两个小家伙开玩笑，看着你笑起来，这种感觉很真实，这些能提醒我：我还活着，我是萨姆，萨姆·温切斯特，你的弟弟。我也喜欢这些，虽然我还是想结束一切，想回到正常的生活，可这绝对不代表你不重要了。”

迪恩觉得自己很想给萨姆一个拥抱，但他在开车，而那也太娘了。他吸了吸鼻子，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了拳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萨姆。

萨姆伸出手握成拳和他碰拳。

“那就让我们准备好然后去结束那些吧，萨姆。”

迪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