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浑一时失语,良久方道:“乙浑愿听贾大人赐教!”
贾秀道:“今我大魏虽然强大,然南有刘宋之争,北有柔然犯境,此皆外力,以我大魏之实力,尚不足为惧。然我大魏,内斗不息,太后养病,皇上居丧,恐朝廷内外,另生枝节。而太尉领全国之兵,足以镇四方诸王;太后与皇上再以三公之首太尉一职赐于汝,乃欲令太尉稳定朝廷之意。”
“太尉为行武之人,不似朝中诸臣颇多心计,故先帝遗诏,可重用太尉。太后与皇上亦认为太尉并无野心,可放心任用。而太尉性格暴烈,拥重兵、居高位,群臣无不震慑,不敢轻动。如此,我大魏安定矣,这亦是太后与皇上重用太尉之因!”
乙浑点头称是,贾秀续道:“然太后复出、皇上亲政之后,群臣之中,对太尉不满者,必进言于太后或皇上。太后与皇上固不纳其言,然必因积毁销骨、众口铄金,而对太尉生疑虑之心。”
“帝、后既对太尉生疑,又见太尉理朝政日久,群臣凡有事皆取决于太尉,必疑太尉结朋党而萌野心。如此,太尉功高震主,必为太后与皇上夺其权,进而赐死也未得可知也!”
乙浑闻言大惊,额头上不断沁出冷汗,他知贾秀之言非虚。贾秀见状,知其已然说动乙浑,心中暗喜,微笑道:“如今天气渐冷,太后只臂上灼伤,以太尉之见,太后之伤可愈?”
乙浑道:“太后之伤早愈!”
贾秀道:“太尉,太后之伤既愈,何不复出,临朝听政?”
乙浑闻之,不觉偷笑,轻声道:“贾大人,汝可认得宿卫大将军李奕乎?”
贾秀淡淡地道:“宿卫大将军李奕,其人生得丰姿英伟,有天下美男之誉。其出身卑微,未得寸功,而居宿卫大将军之职,皆因其为太后献疗伤灵药而得太后恩赐也!”
乙浑笑道:“太后虽然睿智,须眉亦不及也!然先帝早亡,太后青春,不耐得深宫寂寞。乙浑得宫中之人密报,太后与李奕交往甚密,已非君臣之情,乃有露水夫妻之相也!”
贾秀惊道:“太尉,此事切不可声张,若传出为太尉所言,恐大祸临头也!”
乙浑颇不以为然地道:“朝堂之上,知太后与李奕情事者众多,岂只乙浑一人?惟众臣皆惧太后,不敢言于皇上,故皇上尚蒙鼓中而不知情。”
贾秀避开话题道:“太尉言太后伤势早愈,秀心疑之,太后何不复出临朝听政?”
乙浑坏笑道:“适才乙浑言太后与李奕之事,正与太后不复出有关。李奕既献药,号称灵丹,如何能不治愈太后之伤?乙浑知太后之伤,已愈二月。太后不出,一为信任乙浑治理朝政,二为恋奸-情焉!”
贾秀叹道:“吾知太尉缘何不思进取之意也!太尉大人,汝危矣!太后虽然与李奕情热,然太后虽女子之身,却为世所罕见奇才。太后情热,终有消退之时,至那时,太后权欲之心胜于情-欲之贪,必复出而理朝政。太尉那时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