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左仆射兰延、吴兴公和疋两人,素与宗爱不合,他们得知皇上驾崩,于皇后面前提议立东平王拓跋翰为帝。东平王拓跋翰,懦弱而仁厚,即使他不会杀宗爱,可臣强而君弱,朝中大权必为尚书左仆射兰延、吴兴公和疋两人独揽。”
“到了那时,此二人必重查皇上被刺一案,宗爱之命焉能保全?故宗爱必欲除此二人。侍中太原公薛提,为人敦厚,与宗爱素无间隙,然太原公薛提力荐高王阳拓跋濬即帝位,高阳王为前太子所传长子,为皇上嫡孙,若立高阳王,朝臣必然拜服。”
“高阳王拓跋濬若为帝,宗爱危矣!宗爱闻他自幼即聪颖过人,又得前司徒崔浩、侍郎高允指点,颇具治国雄才大略,若他即帝位,必诛杀宗爱以报父仇。”
刘尼大骇,剑指宗爱道:“宗爱,果然是你刺杀皇上,还矫诏杀二位朝廷重臣,刘尼必杀汝以靖朝纲!”
刘尼挺剑欲杀宗爱,宗爱却不慌不忙地冷笑一声道:“刘将军,且慢,听宗爱一言再动手也不为迟!”
刘尼收剑问道:“汝之将死,尚有何言?”
宗爱阴阴地笑了一下道:“刘将军,你只知尽忠报君,可不知你自己已经大祸临头。若宗爱死于刘将军剑下,则明日刘将军必被朝廷夷灭三族!”
刘尼大惊,疑惑地问道:“我诛杀反贼,有功而非过,何故会诛我三族?”
宗爱拖长了声调道:“刘将军,你今杀两位朝廷重臣,按大魏律法,你当诛三族!”
刘尼惶恐道:“尚书左仆射兰延、吴兴公和疋两位大人虽然为我所杀,可刘某只是奉诏而已,怎能降罪于刘某?”
宗爱长叹一声道:“刘将军,你虽战功赫赫,可只是枉逞匹夫之勇!君不知宫闱凶险?若你杀了宗爱,皇后得势,另立新君后,那时临朝听政的皇后,不,皇太后,她焉能放过你?难道皇太后能让普天之下臣民知晓,她身为一国之母,能在我的威逼下写下诛杀大臣的诏书吗?”
“皇后娘娘为保颜面,必杀你以绝众人之口。何况这朝中宿卫中郎将有十几位,为何皇上被杀,独召你进宫守卫?皇太后就不怕朝臣议论,言她勾结佳中太原公薛提、宿卫中郎将刘尼,先杀皇上,再诛重臣,目的是为了立高阳王拓跋濬为君,欺帝年幼,以把持朝政吗?”
刘尼闻言,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宗爱瞧在眼里,淡淡地道:“当今诸王之中,唯南安王拓跋余仁德布于天下。吾欲立南安王为帝,则南安王必感恩于我,委以重职,则朝中何人敢对宗爱不顺?”
“南安王今不在封地,而于京师之中待之,就是为了等天下大变以即皇帝位。刘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今依附于我,日后南安王拓跋余即位,我便保荐你统领禁宫统领之位,与宗爱共享荣华富贵!”
薛提大叫道:“刘将军,别听这阉官妖言,速诛此贼!”
刘尼犹豫不决间,宗爱脸色一变,厉声道:“刘将军,你若欲保自家身家性命,享荣华富贵,速将薛提斩首,随我面见皇后,立南安王拓跋余即皇帝位!”